他顿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本君观你眉目之间近日又红鸾星动,这一次又是如上次那般,也是一朵烂桃花。他们于你,注定了只是过客……书里还有一道桃花斩符。”
清池在心底嗤笑,他看出了这么多,不知有没有看出来,她根本就不信这个呢。
被他揭短,清池心底有点不舒服。
她心底敏感地就知道,他嘴里的上一次的烂桃花不就是指的明清玉。听着他这般形容宁司君,清池有点儿不舒服。说好歹,她和明清玉也算做到了好聚好散吧。
哎,清池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声。
这件事他果然还是知道了。那么这一次又说的是谁?
清池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姜曜芳。
他那都没开窍。再说她不搭着,这朵桃花自然就开不了。
清池瞧了一眼那夹在书里的桃花斩宝符,嘴角抽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原来道君还一直关心这些杂事嘛。我近来可没有走所谓的桃花运。”
她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
其实她倒也没说错。忽略姜曜芳不说。一朵开得正好的桃花,因蒋元的缘故夭折了。而蒋元和李叹这两朵真正她无可奈何的烂桃花,如今都不在盛京当中。恐怕她都上山了,都不可能见到他们。至于蒋唯,这一世,他们之间就没有见过几面。清池觉得如今这样对他对自己都很好。
所以,她觉得宁司君说得不对。
宁司君见她不信,颦眉道:“你眉眼之间还有一道红尘劫,这也是我让你中秋后回山上的缘故。若是渡住了,这会是一道死劫。”
“道君,你可别吓我啊。”清池无奈地道,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清池都当做他是想劝告她,所以加重了措词。她不经意的撒娇着,语气甜软清脆,潋滟的眼眸里都含着笑意。哪里看得出一丝的被吓着了。
先是送书,又是送符,不会一会儿还要逮着她去练习符文吧。
清池没有猜错,似乎她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宁司君有点儿不满了。
但是他又不是那种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的,藏得那么深,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情绪。
他那双清冷冷的墨眼顾着她,深深地令她如坠落了一道寒潭当中。那面皮之上浅浅的笑意都隐饰不了这种冷淡。
“天下之事凡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不管如何,这道桃花斩符,你须时刻带在身边。另外,近来你便按照这道桃花斩符练习。过些日子,回到了山里,本君会亲自检查这道功课。”
他说完,便瞧着她。似等待她的回应。
清池声音轻快地道:“是是是,我听道君的。”
她浅浅含笑,那张明艳的芙蓉面在日光下仿佛就在盛放般的潋滟多情。
读经文,画道符,那以后莫不是还要教她练丹药?
清池着心底还真是有一点哭笑不得。
她心底在想什么,宁司君自然也知道的。只不过她的运势,他一直都有关照着,这一次若是能斩断这道烂桃花,这一世,她都会一路顺畅,同他同登大道。
他等了这么久了。
自然,也不缺乏这一点的耐心。
宁司君注视着眼前的生动的青衣少女,说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不安。人之运势,命局本来就是时刻改变着。而她的命局更是奇怪,居然时刻改变,又和不同的人关联在了一起。而这些人,似乎都不是些简单的人。文曲贪狼、破军右弼,乃至于帝星都隐隐向其靠近。
她也是他这点多年来,算过最奇怪的势。
似乎人人都能借势,但这些人却似不在同一段时间内,乃至似存在又似不存在。
“你若是听我的,那便好了。”
他这一句说得很轻,似乎也只是感慨了一句。清池听到了,也就当做没听见,反正也不是又没有让她答复。
他这时刻想要拿捏着她的习性,还是消停一下吧。
清池一点都不想被一个人牢牢地吃住。自诩她的师父也不行。
“罢了。”宁司君又叹了一声,那些儿让清池觉得奇怪的忧思已经彻底地结束了。他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水波不兴,波澜不惊的高人模样,居高临下,道骨仙风。
“回去吧。既然明日是你的生辰,那便好好地山下过完它。”
这口吻,说得仿佛以后她就不过生日了。
清池有点无语。不过明日的生日,安定伯府应该会一起吃一顿饭吧。这几日,就已经有贵女们陆续地送上生辰礼了。
小辈的生辰,除了大生辰,如这种小生辰是一概不会大办的。
“那月魄便告退了。”清池适时地道。
她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
宁司君凝视她的视线有一种莫名的奇怪。
回去的路上,清池的桃花符让般般编了一个结放在了香囊之中,也就日常和熏香一起挂在腰间。般般还羡慕极了地道:“小姐,难道这就是道君亲自画的斩桃花宝符?奴婢可是听说这可是好东西。”
小薇也在一边说:“奴婢也听说这桃花斩符不仅能够斩却那些烂桃花,还能让小姐和真正的郎君百年好合呢!道君可真是关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