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府, 府邸不大,却胜在偏僻,是之前褚焕与二三好友常常相会之处。
褚焕从府邸的前门绕到侧门, 学了两声猫叫。
不多时,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缝,褚焕左顾右盼看见没有来人,才慢慢打开门进去了,里面早有人在等她。
褚焕今日出宫有两件事, 一是杀吴叠,二是就是来见故人们:“好久不见, 许长钰。”
许长钰也是一席黑衣,轻声唤了褚焕一声。
“走吧, 她们都到了吗?”褚焕环顾四周, “没想到我们幼时一起种的树长这么高了啊,在这里都能看见树冠了”。
许长钰顺着她的目光向墙的那边看过去,黑色的树叶在微风下沙沙作响, 她看向褚焕“嗯”了一声,随后迈开脚步,向府里走去。
褚焕抬腿跟上。
进入好像是书房的地方, 里面空无一人。
\"她们呢?\"褚焕声音低沉,有些不悦。
许长钰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梳粧匣,放在早已被清空的桌案上,伸手打开匣子上一个个小抽屉。
褚焕一步一步向桌案走去,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是多年来她写给她们的信件:“什么意思?”
“还给你,我们本想销毁, 想了想……”
“不必。”褚焕大手一挥,梳妆匣掉落在地,信件散落一地,她拿出火折子丢在信件堆中。
许长钰惊呼一声,绕过桌案把要燃起来的信拍熄灭了。
“你要烧,我拿火盆过来就行!”许长钰也生气了。
褚焕哼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看着许长钰拿出火盆烧信。
“是要绝交吗?”褚焕道。
“是。”许长钰烧完信站起身子坐在褚焕旁边。
“好!”褚焕猛地站起来,拿起茶案早已冷却的茶水,灌了好几杯才冷静下来,“她们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许长钰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
“那你们写给我的信算什么?”
褚焕以祈福之名被派去清光寺,在这期间她与好友们有书信往来,褚焕的抱负也在书信中一一告诉了她们,并让她们时刻留意都城的动向,还有为自己暗中招揽人才,同时在都城开设商铺酒楼作为资金来源。
“算过家家。说实话,前期我们确实按你的吩咐做了,但皇帝有意让萧乙当皇储时,我们是感觉没希望了。把这事和你说后,但你的干劲儿好像更大了,我们也没办法,只好陪你演下去。”
“开的壮女铁匠铺、聚鲜酒楼、栖月客栈,前面两个已经倒闭,我把它们卖了开一家胭脂水粉店和一家成衣店。栖月客栈还在,不过生意冷清得很。”
“我会把它们还给你。”
“够了。”褚焕的话语很轻,但许长钰还是收了声,等着褚焕说话。
“你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褚焕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用指尖规律地敲着桌子,似是在催促许长钰回答。
“不了吧,宵禁快到……”许长钰噤声,她被褚焕一瞬间的抬眼吓到了。
“我不急着回去。”
许长钰嘴角一扯,扯出一个笑容:“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褚焕敲击桌面的手一翻,掌心向上,手中出现一团可视的灵气:“你知道我的一切想法,我们曾经为这些想法彻夜长谈。我只是想让女人们的手心都能生出灵气。”
许长钰摇了摇头:“太天真了,成年女人不适合修炼,小时候我们或许有天赋,但……”
褚焕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有着烧焦的痕迹。
“褚焕你变了,你已经打断我好几次了,别以为我怕你!”许长钰恼道。
“是,我变了,我变得不爱听人的废话,还变得更狠了。”
许长钰听到后,一副不信的模样。小时的褚焕在外人面前乖张任性,但在她们面前性格还算可以,要不她们也不会和她做朋友。
“我回来杀了两人。”褚焕直接道。
随后褚焕把她如何杀的,杀的谁,牠们最后的惨状一五一十告诉了许长钰。
许长钰听罢脸色变得苍白,但她还强装镇定地问:“你为何要杀吴叠,如此快暴露自己?”
褚焕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长钰,你也想不到吗?也对我还有张底牌未透露,是国师,国师牠会保我。”
许长钰连连摇头:“疯了,疯子。”褚焕杀皇太男的人,对牠是一个挑衅,等于她们争抢皇储之位的战斗被直接挑明。这又是一个险招,如果三相不保她,她会因为杀吴叠,而彻底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国师三相保她,是什么情况?是三相才退敌国的奇兵,手握缥缈重兵代表军权。牠直接力保她,那么朝中老狐狸的站队又得变了。
褚焕看许长钰的模样就知道她明白了,她扶住许长钰的肩膀,道:“真聪明啊,长钰,不愧是我看上的丞相。如何?要与我一起吗?”
许长钰拨开褚焕的手,再次摇首:“我不敢,我有一门亲事正在商议……”这回褚焕没打断她的话,她自动停了,她不知该怎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