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那日绑架的情形,她忽然想起一些忘记说的事,于是同他道:“对了,我忘了说,那日他杀我之前要画什么阵法。你说,杀人不过是一刀的事,像我这种最末流的散仙也不过是两刀的事,他为何非要先要画个阵法来杀我?而且,我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个阵法还是那个幕后之人教给他的,他自己并不会。符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些细节他倒是没有听她提起过,现下听她说起,心中不免布满了疑云,这倒是个关键线索。
于是他起身下床,施法点燃了烛灯,然后走到桌案前拿了一张纸和笔,回来递给她,“那个阵法长什么样子,你把它画下来。”
桑桑接过纸和笔,又补充道:“可是那日我是躺着的,他画的阵法有一部分我看不到,而且他还没有画完你就过来了。”
“没关系,你就画你看到的那部分就好。”
“好吧。”
随后,桑桑提起笔,一边在脑中回忆着,一边将那残缺的阵法慢慢画了出来。
画完后递给符熠,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他自认自己识得的阵法不少,几乎只要是书上记载的,他都识得。可这阵法他却从未见过,要么是不被记载的邪法禁术,要么是某些钻研阵法的种族自己发明的。
不过,虽然他不识得,但魔界之内有一个人一定识得。
*
翌日。
符熠一如往常早早地起了床,他对昨日桑桑说的那个阵法之事一直极其在意。总觉得只要弄清那个阵法是什么,就能知道幕后之人要杀桑桑的目的。
于是他连公事都没去处理,直接到了月迷的房间找她。
月迷还没睁眼,正在美梦中遨游时忽被侍女生生唤醒。
她将被子一把盖过头,鼻音浓重地说道:“我再睡会儿,先别叫我。”
“大祭司,您不能再睡了,尊上此刻正在外面等着呢。”
话音刚落,月迷直接弹坐起身,看着侍女神色严肃的样子,便确定符熠是真的来了。
奇了怪了,他可从未这么早来找过自己。
想着他或许有什么急事,于是她迅速下床洗漱,换好了衣服去见他。
之后,接过符熠递过来的纸张时,她还以为是什么邪修的阵法,不以为意地看了两眼后,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符熠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变化,便问道:“你认识这阵法?”
“啊?”月迷像是想什么东西出了神,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后,才回他:“有些眼熟,不过我见过的阵法实在太多了,需要去翻翻古籍查证。你把这张纸留在我这里吧,待我查证过后再向你禀报。”
符熠“嗯”了声,随即身后突然响起桑桑的声音:“符熠,你怎么也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去办公事了呢。”
这两人竟不是一道来的,月迷不免有些诧异。
只听符熠解释道:“月迷是巫灵,对于阵法一事懂得比我多,所以我便将你昨日画下来的残缺阵法给她看了看。”
“巫灵?”她疑惑的看向月迷,“巫灵是什么?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向我提起过,但是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提起的了。”
月迷忙解释道:“哦,就是那日我们喝酒的时候,我向你说过,你估计不记得了。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经她这一提醒,桑桑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于是向她讲述了一遍关于鲛人女王的事情。之后问道:“月迷,你有没有办法医好女王陛下的眼睛啊?”
本以为月迷至少会有一些办法,但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说:“治不了。”
“啊,连你也治不了吗?”
月迷叹了声气,“若只是哭瞎,那是最好治的了。但桑桑你有所不知,女王的眼睛并非像她说的那样,是哭瞎的。”
第28章 028
桑桑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月迷解释道:“你想啊, 鲛人一族处处是宝,若只是普通的哭瞎了眼睛,他们怎么可能治不好?随便拿出一件宝物便能医治, 对不对?”
她这样一说, 桑桑竟觉得很有道理。
对呀,他们有宝物又是神仙, 普通的疾病根本不在话下,可为何女王的眼睛却迟迟无法医治呢?
符熠抱臂站在一旁,冷冷丢出一句:“有人暗中害她。”
月迷白了他一眼, “不要这么阴谋论好不好,鲛人一族是所有种族里最团结的。”
“那是因为什么?”桑桑好奇得不行, 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 “好姐姐, 你别卖关子了, 快告诉我嘛,我今日还得给女王带去医治办法呢。”
月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回道:“好啦, 其实这是心病而已, 只能心药医, 所以我才说我治不了。想来, 女王一定是打心底里无法接受她夫君的死亡, 悲伤过度这才引出了身体问题。潜意识里如果拒绝接受事实的话,便会影响她的身体一同拒绝,所以才流不出眼泪来。”
“原来是这样啊。”这下可让桑桑苦恼了。
女王若是自己无法接受, 她一个外人又如何能让她接受呢?况且, 强行逼一个人去接受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实在有点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