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你还真是个憨货。”
蒋壮在家里总被说憨,习惯了,根本不把这句话当作是骂,笑笑就过去了。
天色晚了。
蒋壮不用人说,自觉的把晾在院子里的药材收了起来,分门别类的放好。
周欣雨小时候也做过这个工作,只觉得又累又麻烦。
看见他一言不发的挑拣药材,她凑过去问。
“你不觉得烦吗?这么多中药,每一样都要挑出来,分别放到药柜里去。”
“不烦啊”,蒋壮挑拣的动作不停,脸上带笑,道。
“我还挺喜欢做这个的,能让我复习复习每个药材都叫什么。”
周欣雨一脸复杂,“我爸还真是收对人了,你还真是踏实肯干啊。”
吃过了饭,两人又一头扎进药房。
周欣雨不好意思刚才让他自己磨了那么久的药材,就主动来帮帮忙。
与此同时,周家墙外,一伙不速之客正在蹲着商量。
“确定这是周庆那孙子的家吗?”
“肯定是这,周庆家有钱,附近就这家最大,不会错的李哥。”
这三人可不是善茬。
每个都进过看守所,是当地的有名的街溜子。
“那就行,准备好了,一会进去随便砸,砸完就跑。”
个子矮的那人拿着个木凳。
“哥,我先来,进去看看情况!”
他自告奋勇,踩着椅子就要往里爬。
周顺家的院墙可比村里的土砖墙强多了,刷了白漆不说,最上面还装饰着瓦片。
他怕把瓦片碰掉了,动作十分小心。
今夜的月色明亮,鬼祟的影子拉的长,落在地上,显出狰狞模样。
周欣雨刚往外走,瞧见门外的影子,吓了一跳。
她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往后推了好几步。
“大壮!”
她压低声音急切的唤他。
蒋壮注意到了周欣雨的异常,大步走过来,“怎么了?”
周欣雨没说话,伸手一指。
地上那道影子正挥手呢,也不知道是跟谁打招呼。
蒋壮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从药房的研磨钵里抽出那根铜质的棒子。
“你往房间里躲一躲,我去看看情况!”
他出身农村,早年治安更差的时候,家里也进过小偷。
一看这情况,蒋壮就知道来者不善。
周家一大家子,老的老弱的弱,在蒋壮眼里都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因为如此,即便心中也害怕,蒋壮还是拎着棒子闯了出去。
那三个街溜子才跳下来,只来得及砸坏靠在墙边的水缸,就被冲出来的蒋壮吓了一跳。
“李哥,这是周庆吗?”
旁边的小弟怀疑进错了人家,不禁问了一句。
蒋壮同样听见了这句话,心中一紧。
看来这群人不是小偷,而是歹徒,是冲着庆哥来的。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蒋壮一咬牙,气势汹汹的挥动铜棒。
为了壮胆,他大喊一声,“贼人,我跟你们拼了!”
那铜棒可不是小家伙。
是药房里专门处理大型药材用的,药砵有脸盆那么大,铜棒也有小型棒球棍的大小。
蒋壮又是个满身腱子肉的壮汉。
他挥动着一根金属棒子,朝三人奔去,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队伍中最矮的那个扭头就跑。
也不管什么大哥,小弟的了,目标十分明确,撞向周家的大门,摸了好几下才摸到门闩,夺门而逃。
三人本来就是小流氓,没什么大出息。
有人带头逃跑,人心立刻涣散了,都想着要跑。
蒋壮可不会把人全放走了。
他有膀子力气,虽然没打过架,但农间的活儿没少干,挥起棒子来熟练的很。
几棍子落在身上,还没跑出去的两人就受不住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都招!”
蒋壮不敢大意,生怕这两个凶徒从身上哪个地方掏出刀来,又补了几棍子。
刚好打掉了两人想还手掏出来的钢尺。
周欣雨在他冲出去之后不久也小心翼翼地跑了出来,去屋里用座机报了警。
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不仅把熟睡的周家二老惊醒了,连隔壁的周庆都穿着睡衣赶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周庆的那一瞬间,两个街溜子就像看到亲人一般。
“周庆!周庆!”
周庆被这场景吓了一跳,眯起眼睛才认出这两人是谁。
这不是总在对面店门口晃悠的两个门童吗?
说门童也不准确。
这两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往店里拉人,王街道的电线杆和墙面上贴小广告。
周庆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也眼熟。
“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欣雨从厨房摸了根长擀面杖,跟在大哥身后,道:“他们爬墙进来的,我已经报警了!”
周围的人多了,蒋壮心安许多。
把两个歹徒赶到墙角,他就提着棍子站在一旁,等待警察到来。
大概十分钟后,警察带走了翻墙而入的两人。
周庆趁着时间问了问两人的来意,满脸复杂。
他之前做的都是从父亲那继承下来的中药的生意,无论是药房还是药铺都没出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