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落在灰马的身上,淋湿它的皮毛。
赛场上的芦毛马仿佛没有感觉,它眼里只有赛道。
追逐极光告诉她,它没有气馁,它仍然对赛场抱有希望。
“我们的梦想还没结束呢。”栗瑾喃喃自语,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奔向奔跑中的追逐极光。
“极光,我们继续奔跑吧!为了我们的梦想!”
栗瑾对自己的小马展开双臂,她会让自己的小马成为马王。
追逐极光停下脚步,看到灯光下的人影,它发出高兴的呼声,朝着女孩奔来。
它闻到了那股令自己喜欢的麦芽糖香气,这是它养伤时期唯一的慰藉。
栗瑾接住追逐极光的马头,把脸贴在它的前额:“倒数第三又怎么样,我们只要永不言弃,早晚会拿到冠军。”
“聿~~”追逐极光骄傲地扬起头颅,它会让自己的人类成为冠军骑师。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栗瑾转过身,看到站在赛场入口处的沈识宴:“教练?”
“黑夜担心你遇到危险,让我来找你。”沈识宴让开身子,给身后的弗里斯兰马留出位置。
他接到酒店服务生的电话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走下楼看到酒店大堂里的黑马,沈识宴不敢相信,一匹马拜托他来找骑手。
栗瑾拍了拍手,抱住走过来的漫长黑夜:“原来你没有睡过去啊。”
“谢谢黑夜来找我。”
她蹭了蹭弗里斯兰马的颈部,在她心里,漫长黑夜是可靠的代名词。
漫长黑夜注视眼前青涩的芦毛马,它动了动前蹄。
追逐极光知道理亏,扭开头不去跟它对视。
“没事,我们都很好。”栗瑾站在两匹马中间,一手一个摸头动作。
回到酒店,栗瑾灌了一大碗姜汤:“极光那边呢?”
“沈教练去照顾了。”栗舒礼看着小孩把姜汤喝完,用毛巾擦拭她的头发。
“你们真是胡闹,极光是马,它不懂,你是人,还不懂吗?”
“你当时就应该把极光带回来,而不是放着它在那里跑。”
“极光在跑道上奔跑的英姿太帅了,我忘了叫它。”栗瑾接过栗舒礼手中的毛巾,自己给自己擦干头发。
她放下手里的毛巾:“舅舅,我想继续呆在法国。”
这里不止有国际知名马术学校,还有国际知名的赛马比赛。
无论是黑夜和大海,还是极光和流星,在欧洲这些赛马大国训练,肯定比国内刚发展起来的马术项目要好。
国内的马术项目都是借鉴了欧洲培育骑手的方式,还没有摸索自己的训练方法。
“我知道你肯定想留下来,早就给你请了半个学期的假。”栗舒礼叹气,栗家不崇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那一套,他们向来支持孩子自己做决定。
“学校那边没问题吗?”沈识宴突然出现在酒店门口。
“我原计划给锦鲤转学到香岛,但是师大附中校长极力挽留,给了一个升高中的名额。”
新校为了留住人才,培养荣誉校友,对特长生的宽限很大。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考上京城体大。”沈识宴点点头,运动员总有老去或者伤病退役的一天,那时候文凭就很重要了。
运动员最好的转行是裁判员,国家鼓励退役运动员去考取国际裁判执照,原因懂得都懂。
“体大分也不低吧。”栗瑾弱弱地出声打断两个大人的谈话。
“啊,很高吗?”栗舒礼疑惑地问道。
“这还高?”沈识宴挑眉。
栗瑾看着一个川大毕业生,一个剑桥毕业生,不想说话。
她小时后就听栗舒荷让她向栗舒礼学习,别人家的小孩是跟同龄孩子对比,她是跟考上川大的舅舅做对比。
后面来到马场,栗舒礼又让她向剑桥大学的沈识宴学习,争取有人家一半聪明。
她张张嘴欲言又止,把一大堆话吞回去:“……知道了。”
“奥运冠军考体大很有优势的。”栗舒礼摸了一把栗瑾半干的毛。
这不废话,世界冠军只有一个,谁都知道哪个更珍贵。
那天晚上过后,栗瑾开始投入到赛马训练,她把白夜流星带到赛场,让它打工泡 感受欧洲赛马和亚洲赛马的区别。
一开始只能跑后几名,渐渐地跑到了中间位置。
仅仅一个月时间,追逐极光和白夜流星从第四类赛马场跑到了第二类赛马场。
栗瑾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薄茧,长时间握缰绳,虎口磨破的地方长出新肉。
一条粉色的舌头塔上她的手心,在上面扫了几下。
她抬起头用力揉了揉眼前的星辰大海,最近很少练盛装舞步,栗毛马和黑马开启了放养模式。
漫长黑夜每天会打开星辰大海的门,带它到农场附近散步,偶尔还会观看她的训练。
栗瑾把星辰大海伸出来的舌头塞回去,栗毛马跟农场的牧羊犬混久了,养出了舔人的习惯。
“你是小马,不是小狗。不要随便舔人。”
“咴咴~~”星辰大海把头靠在栗瑾的肩膀上,缓慢地蹭了几下。
“好啦,我知道你最乖。”栗瑾伸手抚摸星辰大海的鬃毛,亲了亲它的鼻子:“今天可以吃小苹果。”
不是糖果。星辰大海冒出【失望.emoji】,它好想吃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