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后来沈温的那股子痴劲儿就显出来了。
当年沈温口口声声说看不懂他,但他又何尝看懂过沈温?
两不相知,反目也是顺理成章。
梵尚倒是从来没想过要真地和沈温断义,他当初不过是想把沈温的脑筋拧过来,就算拧不过来,也总有他护着他。
谁知偏偏凭空出了个周夏氏!
要问在这个世上梵尚最恨谁,不是曾弹劾过他的言官,不是朝堂上的政敌,而是一个连姓名都不会记载于史书的无名妇人。
周夏氏,夏丹砂。
且不说她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也不说她狐媚勾了沈温的心,就说她死在了沈府给沈温泼上一盆洗不干净的脏水这点。
沈温到最后还是完成了他的心愿,成功“牺牲”。
他是这么说的,“我才选择了夏丹砂作为我的道路,结果她就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趣儿?索性将此残躯赠与你,送你一桩政绩,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夏丹砂。
死在哪儿不好?偏死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彼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全县震惊,又因是天子脚下最后竟然愈演愈烈,上达天听。
他想护着,可是他护不住了。
沈温一心求死,也不要他护。
最后倒是叫沈温成全了自己。
恨自然是恨的。他恨夏丹砂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将自己的好友陷于不义,最后累及沈府满门还要他这个世交之子来“大义灭亲”以媚上……
梵尚一步步走来官至首辅,只有这件事叫他难以忘怀。
虽然他是难以忘怀,不过沈温估计是了无牵挂地到那儿阎王殿前寻夏丹砂去了。
“世人说我与她是奸·夫·淫·妇,那么就该下地狱的,到时候判官审案,我好歹也能见她一面,然后再替她分说。此事实不怪她。我心悦她,这是我的事,怎么能怪到她身上?”
梵尚与妻子是门当户对的媒妁之言,妻子管好内宅子女便是最大的好处了,谁还会去管她什么什么时候在什么什么光下最好看?
沈温这人有股子痴劲儿,梵尚一直知道这一点儿,只是他没想到,夏丹砂一个寻常妇人竟也有如斯本事,叫一个痴儿变成另一种痴儿。
纵观古往今来之事,也只有这件能叫梵尚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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