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套餐具,谢景和很快洗完出去,走到小书架前。
他发现那个“失物招领”的小牌子又被她立起来了,刚才还没有的,小牌子旁边是一个玻璃杯。
很普通的透明玻璃杯,没有任何花样与造型,小小一个,许多餐厅用这样的杯子,作为一套餐具中的标配。
谢景和从失物招领处拿下那个杯子,他想起来,昨夜他似乎是用这个杯子吞的药。
他只是松松地握着杯子,轻易地被她从手里拿走。
只见她转过身背对她,把杯子抱在胸前:“是谁的杯子丢了呢?原来是我的杯子啊。”
谢景和明白过来了,忍着笑意,敛眸停顿片刻,扣着她的肩,缓缓把人转过来,让她面对他:“就这么害羞?”
小姑娘灵动的眼睛左顾右盼的,就是不说话。
“因为这个不续约?”
她还是不说话,抿着樱粉的唇瓣,脸蛋可爱地鼓了鼓。
“好吧,我们暂时不续约,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她弯起眼睛,用力点头。
出店门的时候,沈宜甜从厨房拎了一大袋东西出来,很大的超市购物袋,她两只手拎着都吃力。
谢景和自然地接过去,放到后备箱。
“今天中午去了一趟超市。”她解释。
学校不远就有一家大型商超。
谢景和尊重她的隐私,没过问买了些什么。
送她到小区楼下,他问:“需要我帮你把东西拿上去吗?”
“不用,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她准备下车了,谢景和又说:“今天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昨天那个除外。”
沈宜甜就不急着走了,又坐回来,身体侧向他。
“你早上几点上班?”
“医院是八点。”
“那如果,我想把每天晚上见面,改成早上呢?你早上上班前,来送我去店里,有可能实现吗?”
这对谢景和来说,反而更便利,因为他早上总是早起,而平时晚上不止工作到九点:“可以。”
沈宜甜想了想:“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他颔首。
“你说因为职业因素,不吃甜品,可是我怎么想,都觉得你之前完全不吃很夸张。下班之后吃,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是因为我的父亲。”谢景和说,“他是非常老派固执的人,认为男孩子不该吃这些,从小严格禁止一切他认为的垃圾食品。”
“噢……”
他笑了笑:“要是他知道我最近这样吃甜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沈宜甜想象出一位严厉的父亲形象,很快她又想到,他的父亲连饮食管控都这么严,更不用说婚姻大事了。
“听说你父亲是院长……”她有点艰难地开口。
“对。看来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自我调侃。
“有院长父亲,怎么也不算坏事吧。”
“也许吧,可有时候,也实在称不上一件好事。”
-
第二天一早,沈宜甜在约定的时间下楼时,谢景和已经在楼下等她。
他斜倚在车边,看到她下楼,帮她打开车门。
她手里拎了两个保温袋,上了车,给他一个:“我做了早餐。”
谢景和打开一看,里面的丰盛超乎他的预料,长方形饭盒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两个饺子,一小块三明治,两小段玉米,还有两块与昨天一样的山药南瓜糕。
他重新盖上盖子,又去看圆形饭盒,里面是一碗丝瓜煮鲜虾鸡蛋白玉菇的汤,不用品尝就能想象出它的鲜香。
谢景和知道她昨晚吃力地拎上楼的是什么了,也明白了她为什么提出把见面时间改到早晨。
因为心里突如其来的悸动,他把保温袋重新装好,放到车后座,一时没有说话。
沈宜甜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高兴。
“你别误会,我不是特意给你做的,就是你来接我,路上更快了嘛,我就有时间给自己做个早餐,顺便给你也做了一份。饺子不论是两个还是四个,都是一样蒸,汤也是同一锅,三明治也是一个分成的两半。”她把自己的饭盒打开,果然都是一样的,只是少了山药南瓜糕。
她偷偷去看谢医生的表情,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声音低下去:“可能你本来想吃点别的?被安排了确实会有点不舒服吧,但是今天之后,我们的约定就只剩三天了,你再忍我三天……”
谢景和忽然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
沈宜甜惊疑不定,他望向车窗外,看不清他的神情,总觉得算不上开心,但是又捏了捏她的手心……好像又还行?
她弄不明白,有些惴惴,但还是决定未来三天都给他带。
毕竟,也就剩三天了。
谢景和在医院停车场吃完了早餐,然后给自己安排上了上次那家养生盒饭。
第四个在车里吃完早餐的清晨,他给赵小颜打了电话:“你玩到哪里了?”
“哥?”赵小颜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
“……七点五十。”
“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你丧心病狂啊,我们这种无业人员都要睡到中午的……”说到一半,瞌睡醒了,反应过来对面是她哥,不敢再抱怨,“哥你什么事?这不是你一张机票把我送到海南嘛,我现在就在祖国的大海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