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脸色也变了变,随后起身往外走。
如春跟绿枝站在床边,趁着烧水备水的间隙,她们将床褥重新换了,重新铺床,整理好之后又重新点上檀香。
“娘娘,让皇上先沐浴,等会娘娘再沐浴,娘娘喝口水漱漱口吧。”绿枝一只手端着一杯温水,另一只手拿着痰盂。
林翡儿让她们先去照顾皇上,不用管她,皇上那边没人伺候可不行,她吐了他一身,估计他这会正在气头上呢,她不想他找到理由刁难承乾宫的人。
“那我们先去伺候皇上,娘娘先在这里坐着。”
过一会儿,皇上沐浴出来,换了一身衣服,林翡儿才去沐浴。
太医还在殿外候着,等着鲁太医过来,不过没半个时辰怕是到不了,林翡儿洗完澡已经觉得有点累了,感觉自己被折腾了许久,她回到床上,没理会同样坐在床上的皇上,她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耳边窸窸窣窣的,一睁眼便看到鲁太医半跪在床边,正在给她把脉,已经五十多岁的鲁太医脸上有着不少皱纹,八字胡发白。
“如何?”她听到站着的皇上开口,似乎在担心她,是担心她死了还是担心少一个侍寝的人,她无从知晓,她已经分辨不清他所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是真的在担心还是在演戏,她也不在意这些了,只是看了他一眼。
鲁太医把完脉后又看一眼她的舌苔,问她近些日子的饮食还有病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经脉受阻,经期不稳,又寒热交替,病气侵袭多时,加上心神烦躁,思虑过多才导致呕吐膨胀,脾胃气血虚弱,脉象紊乱造成有假孕的现象,并非真的有孕,目前是以调脉为主,养胃健脾为辅,让她分一日多次进食,每次进食不宜过多,有四分饱即可。
鲁太医给她开了调经调脉的药方,之后才离开。
人都走后,屋内又剩下皇上跟她,林翡儿又闭上眼睛,准备再次歇息。
“你就这么不想见朕,不想跟朕说话吗?”
“臣妾只是觉得累了,臣妾这阵子身子都是这样,与皇上无关,这会不是还没天亮,正是睡觉歇息的时候,皇上,你也睡了吧。”
康熙还想说什么,见她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也只好把话忍回去,很快让人熄灯,他也上了床,今晚的确算得上折腾,他也有些疲惫,不过睡之前,他问她多久没来过月信了。
“两个月还是三个月,臣妾也记不清了,臣妾的月信一向不怎么准时,皇上睡吧。”
屋内变得很安静。
……
翌日,林翡儿依旧比皇上起得晚,她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走了,而如春她们已经帮她熬好药,有退烧的药,也有鲁太医给她开的调经调脉的药,一共两碗,她一早起来先喝药,两碗药下去,她觉得什么都不用吃就饱了。
“娘娘的烧退了一些,额头没那么烫了。”如春说了一句。
“皇上几时走的?”
“皇上醒得早,天刚亮就离开了,应该是卯时初。”
如春看了一眼自家娘娘,这几日皇上对娘娘的责难,她们都看在眼里,娘娘身上的青紫是褪下去又有,反反复复,她小心翼翼开口:“娘娘,你与皇上……是不是还没有和好,皇上他昨晚看起来很担心你。”
“我们从来没有好过,哪来的和好,不用担心我,早膳是不是得呈上来了,我肚子饿了。”
“那奴婢先去传膳。”
鲁太医让她少食多餐,林翡儿就没有吃太多,她也没想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不过是都赶上了这个时候,她吃完后开始抄写经书,一抄便是一个时辰。
快到午时时,玉静从阿哥所那边过来,她过来时双眼有些红肿,林翡儿急忙问她怎么了。
玉静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开始大哭。
林翡儿有些惊讶,连忙问她怎么了,怎么哭了。
“姐姐,九阿哥他……昨晚骂我了,他为了一个侍妾骂我,说我没有容人的度量,说那侍妾比我伺候他要伺候得早,说我刁难那个侍妾,我觉得他变了,明明先前他不舍得骂我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都是很温柔的。”
林翡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跟九阿哥吵架,她便松一口气,他们从去年三月成婚,如今都已经过去一年了,男人的温柔只是表象吧,不可能维持一辈子,两个人刚在一起时是浓情蜜意,过了一年,激情与新鲜感退去才是真正地过日子。
玉静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她有些大小姐的脾性,稍微不顺她的意,她可能就会生气,她安慰道:“你先别哭了,别也离姐姐那么近,姐姐还在生病,不想把病气传给你,你就告诉姐姐,你有没有刁难那个侍妾?”
“我没有。”
“真的没有,九阿哥宿在她那里,我都没说什么,不过那侍妾竟然挑衅我,说若是没有阿玛他们,九阿哥不会娶我,可我们明明是因为相爱才成的婚,我气不过,扇了她一巴掌,结果被九阿哥看到,九阿哥不听我解释,冲着我发脾气。”
“打你了吗?”
“没有,他怎么敢打我,他要是敢打我,我就让他整个宅院鸡犬不宁,那侍妾,我就不只是打一巴掌了,可能是十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