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都湿光了,没有了。”姑娘把孩子塞进衣服里,上半个身子都凸着。
万江海彻底崩溃。
“你刚才说要救我们,真的吗?”小姑娘紧抱孩子,冷得发抖,眼中却生起璀璨。
“我要救全天下!”万江海仍畅想他为大将军时的威风,远处是他所向披靡的战场。那已是久远的梦,很远很远,他现在烧浑身滚烫,动弹不得。
雨夜下,乌兰贺正在等死,死前却知白骨为他动情。他与白骨总是这样,自始未道一句,就成缘尽。
花和尚已被他赶出治白骨去,他就想写封遗书。千言万语是白骨,却落不下笔墨。白骨忘了他不是很好,他都不用担心她会再伤心难过了。
笔在手,半字不书。
杜志恶举着大虾排跑来说,“大当家,大少爷带好多百姓涌入山庄。”
乌兰贺擦了擦眼泪,落笔道:天灾之祸,人之大哀,于后山置地,施粮与民,令百姓暂安。
带着庄主之令,杜志恶挑了把最厉害的剑,带着一半剑客前往后山。
这可能是乌兰贺最后可为之事,身为庄主,于江湖无所地位,于剑术一无所成,生命最后落在布施行善上,也不算太差。
他想说给白骨的,最后都不说了,作为一个陌生人,安安静静地死去,将情分埋在土里。
只是,好疼啊。不仅伤疼,心也疼,乌兰贺爬回了床,倒头闷了一把止疼丸。
也许明天……不,也许没有明天了。
“呜!”乌兰贺悲鸣难止,咬着被子抹眼泪,泪眼汪汪中,一双红目直入眼底。
“你干什么?松手!”
惊叫划过雨声。
第30章 离谱!没忘小黑胸肌
夜深难眠,白骨总觉得少了什么。
和尚脑袋反着光,坐于前给白骨诊脉。沉思难言,满脑发涨,他怀疑当初三针复原时位置偏了点。白骨心脉就似扎未扎牢,那么就像漏风的窗,能吹出些什么。
这下怎么好?风吹一动,针下一寸,现在这个洞还变大了。
唯一的解法不就是不动情?
“施主,贫僧尚是浅薄,你说人有没有情脉?”
“情脉是什么东西?”白骨把魔爪伸向了阿黄,揉着小狗圆嘟嘟的脸,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花和尚扶额叹气,“施主,你不知,贫僧更无解啊。”
白骨坐起,“我睡不着,我缺了什么。”她双手在空中一张一合。
世上之事能有多离谱?大漂亮骗白骨说不认识乌兰贺,转眼闯入他卧房,而且她入魔了。
她双目泛红,把乌兰贺当面条甩,“我要功法助我出魔!”
“都说了我没有啊。”身子骨从床板撞上台阶,从台阶撞到墙壁,嘎嘎嘎,疼不疼这种事乌兰贺已经不想了,他觉得差不多要归天了。
大晚上的,不能好好等死,乌兰贺悲鸣不休,嗓子冒烟。
大漂亮反手将他狠狠甩向柱子,他连捂头的本能都丧失。直挺挺撞去,却见红衣在前,那抹鲜亮本是乌兰贺心中欢喜,但此刻他半声不敢唤,压着声。
红衣飘动,环过他身周,抵住他左肩。他依然无法控制目光移向她,她右脸的伤仍明显,血痂结成拳头大的硬壳,这得多疼……唉,可她不知道疼,就他疼,身上那道伤若被再次贯穿,还来回穿那种。
乌兰贺头垂着,红布带随着身疼瑟瑟发抖。大漂亮仍是无情狠辣,拽着他的脚朝白骨吼,“你别管这事!”
白骨哼了哼气,“我不是你姐姐吗,我怎能不管你入魔。”
嗯?姐姐?乌兰贺昂起下巴,充满困惑地看向扶郅,“喂,她真是你姐姐?”
“她是我姐姐,和你这个大色魔有什么关系!”
“你身上是五颜六色的?”白骨眼里燃起一种乌兰贺看不懂的光。
什么?扶郅被惊得魔褪。
白骨理解的大色魔一定是五彩斑斓,那这头大狮子多有意思啊。她激动地抓住乌兰贺的裤子,“大漂亮,他哪里长得不一样,我看看。”
扶郅扯过乌兰贺,白骨上前再抓,扶郅挡下,换手就把乌兰贺扔出,“你这个变态!”
大狮子虽飞出,但难不到白骨,她轻功跃起,翻个身就直奔他而去,“嘻!我要抓你去我的窝,好好看看!”
“你才是大色魔啊!”乌兰贺被她拽住裤脚,宽厚的胸怀又撞了个脸,抬头一看,竟是付誉丞。
细雨滴答滴答,粘稠不绝,齁住了乌兰贺。
“肖王带着道士和兵将来玉和山庄了。”付誉丞板着身道。他脸色很难看,相当难看。
乌兰贺如条乱蹦的鱼跳下,拉拉裤腰出了门。
白骨对着乌兰贺的背影张合着手,被扶郅拽过身,“你不是忘记了吗?”白骨歪歪头,听出大漂亮气息蹿动,掉起内力。大漂亮立刻按住她,“不用。”
这是魔功,有毒,扶郅还是很清楚的。
可白骨不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妹妹,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你告诉好不好。”
扶郅气息渐稳,抬手摸摸白骨的脸,须臾她露出尖牙,“变态,别想我告诉你,他哪里五颜六色。”
白骨把脸靠在她掌心,眨眨眼,“那说你的事呢?”
扶郅竟再无言。
整个山庄涌入诸多道士和兵马,乌兰贺带剑客出去。那些个道袍乌兰贺一眼认出,是刁老道那观的。刁老道更离谱,气定神闲给肖王打伞。虽说江湖卖的是素养,但乌兰贺觉得老道真没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