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娘到底哪根筋有问题,盯着白骨干什么?”乌兰贺想不明白这层的关键。
“我们怎么知道,他们陈家的事太乱了。五个月前,方家陈家联姻,陈家第六女被扔虎头山,那时候陈十一娘就有问题了。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和第十二个妾关系特别差,人家女儿死了,她却性情大变。”
乌兰贺看向了小圆,耳边又是杜志恶道,“大当家,我来就是告诉你,你让我打探的有消息了。五个月前只有方家丢小妾,我买遍江湖密报,从陈家洗衣服的大娘二表哥口中得知,是陈家第六女陈蔷。”
这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乌兰贺问,“你大哥的小妾是怎么回事?”
而小圆回忆了许久,“这么说起来是有点怪,陈家第六女送过来的时候,府里吹起丧乐,又把人送走了。”
乌兰贺目光落向白骨,白骨还在掰着指头捋,捋不清楚,笑问,“小圆的大哥又是谁?”
乌兰贺也捋得很晕。小圆的大哥方温舟,是白骨的师傅。若五个月前只有方家扔小妾,那不就是白骨师傅才是她夫君?她师傅救的是嫁给自己的陈蔷,还让她忘记所有,把她当女儿养。单是这猜测,乌兰贺都得花点时间接受。
况且事情更奇怪,大漂亮认白骨是她姐姐,付誉丞总说白骨和盛华长得一样?为什么?
白骨不知过去事,小圆不懂其中诡异,只有乌兰贺彻夜难眠。
第二日,白骨就要出发去虎头山,乌兰贺给她煮了碗粥。他对她笑,推着她喝。白骨尝到粥很甜,小黑整个人也越来越像糖,她甜滋滋喝下,要走时头晕困乏。
白骨迷迷之中顿悟,“小黑你……下药。”说罢,她便倒下。
乌兰贺抱着睡着的白骨,把她交给扶郅,“我去个地方,很快回来。”
白骨的人生还有多少痛苦,乌兰贺要替她去看清楚。他再次盘问昨夜的黑衣人,得知陈十一娘在虎头山。
去之前,他偷偷让杜志恶买了药,那是江湖黑市里最贵的迷药,能套出人的实话。
陈十一娘在虎头山,在那座巨大的佛像下。四周火光跳跃,贡品无数,江湖中人齐聚在此,纷纷随陈十一娘拜佛。
陈十一娘拜道,“让她变成正常女人。”
江湖人跪道,“佛啊,白骨魔头是妖孽,请还我们荣华富贵,前程似锦。”
他们举起双手匍匐在地,乌兰贺听得汗毛直竖。他带剑客躲在上风口的草堆里,本想待时机,如今可忍不。嗦哆嗦哆把迷药灌入竹筒,直接吹了出去。
药粉随风飘去,等待片刻,人群皆晕眩。
乌兰贺踏着风口跑出,“说,你们到底要对白骨做什么。”
一地人眼神迷离,却在疯喊,“我们要佛镇压白骨魔头。”
亲眼见证这场荒诞,乌兰贺才懂什么叫做吃肉饮髓,死都不放过,“你们有病吧!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白骨魔头是妖孽!”他们齐声喊着。
“那就别怪我了,把他们全绑起来!想要荣华富贵?那也先种地去!”
陈十一娘上来一推,“你个烂男人,到底要纠缠多久。”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为什么盯着陈蔷?”乌兰贺故意说出那个名字。
“陈蔷?你是说她吗?”陈十一娘冷眼瞥去,佛像底端绑着陈芍。
第40章 我是谁?佛亦是魔
白骨还在床上睡着,扶郅看着。
诸多话想一言道尽,背上就重有千斤,扶郅坐之难坐,来回走动。伸手入袖,却闻兵将禀,“公主,他硬闯进来。”
一双破履踏进,伴着婴孩的哭声。
“这孩子我喂她粥,喂她饭她都只吃一点,这样会饿死的。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喝口奶,你不是救了很多女人。”
为了孩子,万江海选择低头。
为了孩子,扶郅也打破与他此生言尽的立誓。
“有很多弃婴等着喝奶,可有奶水的女人没几个,”扶郅很是无奈,“去外面找找吧。或者去虎头山,如果你能遇到有人丢小妾,那女人一定有奶水。”
破履挪了下,帘前再不见影,已冲到床前。
扶郅与他相对,脸上泪水未干,还做强硬。这是万江海头回见她柔弱样,他无所适从移开了眼睛。而后就见了扶郅身后之人,慌乱后退。
“你总让我去虎头山,是因为那是盛华被丢之处吗?”
“可你永远不想看到,不是吗?”
屋内安安静静,扶郅轻柔抚过白骨的脸。兵甲在身,心肠只有此刻柔下,她的唇动了多次,想唤出声姐姐,可还是闭上了。
“我带你去看。”扶郅选择亲自带万江海去虎头山。
但她不知,刚踏出门,白骨就醒了。乌兰贺对迷魂药的把控着实失算,白骨把体内内力融合了,药效到不了一会儿。
虎头山,盛华,听到这些,白骨怎能不去寻个明白。她一路跟出,付誉丞亦随在后。
白骨是不是盛华,这是付誉丞太想知道的事。
而白骨更在乎,若她是盛华,为何大漂亮不肯说她们的娘亲。
虎头山上叩拜未休,哄乱不止。剑客拉着绳索,像在拉满当当的渔网。可是怎么也拉不动,那群江湖客就算被绑起来了,也像一群螃蟹围着佛像,“把白骨魔头变成女人,她就会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