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难知乌兰贺去干什么,也许是他接受不了。可刁老道见地上落的针,大呼不妙。
推门追去时,三根针悬在上空,乌兰贺就在针下,被他老爹以内力阻住。
“你闹腾来闹腾去,还要自己扎针。”
乌兰贺方才抽了白骨袖里三针,打算把三针打入体内。
这可把乌浩楠气到不行,抓着乌兰贺往地上摔,“虎头山三个月我忍了,现在我忍不了。”
提起这事,乌兰贺那也气,爬起身拍拍屁股,“三个月,你每天往返于书房,自己不来找我,还怪我!”
这下一发不可收拾,父子俩因为三个月前的事吵了起来。多是些无聊事,只听得嗡嗡一片,父怪子不来,子怪父和猫狗挖狗洞,引来众人与猫狗围观。
这下闹声更大。
“你不来,我总要看书消遣吧。”
“你不觉得有毛病吗?”
“有什么毛病?”
“猫带狗找到你,我怎么找到你。”
“喵!”
猫越在乌兰贺头顶,尾巴在他脸上甩啊甩,狗在他脚下扒啊扒。
“我给你标记了啊,”乌浩楠抓起一块石头,十指穿石,摆在乌兰贺面前,“这样的石头你没看到吗?”
乌兰贺眉头一皱,回忆一番,事情果然不简单。
“天降陨星带玉铃,鸣声如凤,昼现七彩祥瑞之光,夜有星辰璀璨之辉。得此铃者,凤凰将献神功,”当日山庄传闻,乌兰贺一字不漏道出,“不会是你在山庄传的吧。”他手指一抖。
“不这么传,你大伯,三叔,还有你大哥怎会放你来虎头山。”
他承认了!乌兰贺喉咙口堵得要噎死了,“你要这么掰扯,我人来了,就在你洞口。”
“来了你在干嘛?”
“被二当家抓走,去当小妾了。”杜志恶冒出头,插了一句。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沉默中有阵尖声怪笑,“竟是那丫头的小妾,难怪被她骑在上头。”
因这一句,山庄炸了,“传下去,大当家被二当家欺身在下!”
乌兰贺在喧嚣中,如灵魂出窍,头顶黑猫,身麻转头。
眼前就是小红豆掩嘴狂笑。
“你怎么来了?”
“蜀阳乱,王上正在赶来,我先到。谁叫那丫头体内的针让我难受,翻遍宫里秘籍,找出了拔针之法。”
乌兰贺灵魂归体般清醒,“你来得可真巧。”
“不过,也不一定成,都是头一遭,不好研究。”
“喵!”黑猫炸毛跳下,它的主人发疯了。跳来跳去,四处乱跑,最后趴上地,把狗也吓跑。
众人以为他受不得刚才的嘲笑。
突然,他身弓起,乌浩楠伸手却来不及,“臭小子住手!”
乌兰贺倒在地上,地上留口血。
小红豆吓退,“这什么疯人。”
乌兰贺装腔作势一圈,就是去拿地上三针,扎进去而已。
成功骗到众人的他,如顽劣的恶人,“还好我会了点穴,这针还挺好扎。现在你们研究我,治好我就能治好她。”
“我见过疯的,没见过你这么疯的。”和尚无措,举头想问神佛。爱恨嗔痴,是魔是人,可能分清?
他咧着嘴,唇角的血滴到耳垂,这般做无悔。
这个山庄变得好安静,白骨醒时,连人都不曾瞧得。
又想起小黑叫别人咬,抱着别人,还只喜欢盛华的脸。白骨重捶枕头,奈何气了又被针扎,扎了就缩起身。
这样疼,他都不在,太讨厌了,小黑太讨厌了!
白骨在床上来回翻腾,小圆拿来吃食,一时看不懂,“好姐姐,吃醋而已,一打男人二甩男人,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白骨疼得牙发紧,从被窝里爬起,“吃醋是什么东西?”
吃醋白骨怎么懂,她去后厨拿了一大罐醋喝,人家借酒浇愁,她喝醋浇愁。
越喝越发觉这种“吃醋”不是刚才那味,一点针刺感都没有。白骨一路喝,一路去找陈蔷,她也不知为什么,还是特别想护食。
陈蔷不像陈十一娘,连逃都没逃。她就被丢在玉和山庄的牢里,身上还是白骨的红衣,伏在地上,彻底若被丢弃的蜉蝣。
一罐子醋味传来,白骨一口口喝着,问她,“为什么抢我小黑?”她踩着牢门怒目直视,依然如野兽那样,警告闯入领地之人。这些陌生的感觉,她只会以最原始的方式解决。
陈蔷嗤笑了声,没想到一个蠢丫头不在乎男人为她打架,却在乎别人来夺她男人。
“你真幼稚,我抢的不是男人,是人生。”
是人生啊,明明这回都快得手了。她做了最后的反击,告诉陈十一娘,陈蔷不再做陈芍,穿上白骨的衣服做白骨,白骨从此就是陈芍。周子颢是不会在意女人长哪张脸的。
可抓住的浮木还是推开了她,乌兰贺仍朝白骨而去。
那么她就失败了,再也没有希望。
白骨本纯粹地以为她要抢小黑,这种以为撕碎后,她抱着醋嗅了许久,“我的人生你看上什么?”
“你至少有个喜欢你的男人。”除了酸味,还是酸味。是醋发出来的,也是陈蔷嘴里发出的。
白骨嗅到这些,如酒醉般挠挠脑袋,“那你得做盛华,他们都喜欢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