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则是李元牧手下的御林军,就是在祭祀大典当日,头领被李婧冉革职换新人的那一支,主要负责内忧。
大晟依靠良好的地理位置和丰厚的地质资源久居多国之首,周围的小国如楼兰和乌呈从不曾有冒犯之心,因此飞烈营倒是形如虚设,这才让严庚书平日里流连在城中那片地区。
而今,倭寇隐有崛起之势,他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往军营跑一跑,不然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也是不妙。
毕竟“摄政王”这个职务的工作要领有些模糊,在原书中算是罕见的存在,最起码大晟还从未有过这么个凭空冒出来的职位。
摄政王既不用像皇帝一样处理公务,也不用像祭司一样祈福观天象,就好像是个虚设的职位。
但偏偏严庚书在上位前就已经握着飞烈营了,正所谓能者多劳,他如今要是懈怠反而会被人诟病。
更何况,按照李婧冉心中的猜测,飞烈营这块肥肉,严庚书是不可能松口的。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没了军权后,还能在李元牧面前蹦跶?又凭什么以为没了军权的他还可以和裴宁辞的民心相抗?
这支由严庚书一手带出来的飞烈营,就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是为他的武力镇压提供良好压舱石的存在。
只是这倒是苦了李婧冉,她只是想刷严庚书的好感值,没曾想居然体会到了一把深夜加班的感受。
还是没有加班费的那种。
在赶路的当儿,小黄似是也感受到了李婧冉的怨念,连忙转移话题和她闲聊:「宿主,你可真是太帅了!今天真的好惊险,差一点就被裴宁辞发现了身份。」
李婧冉闻言却没那么乐观,她只是若有所思地回了句:「不好说。我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做了件对的事,还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时光倒流回几个时辰前。
那时候李婧冉“宠幸”完裴宁辞回房后,满眼困意时,被许钰林告知那春蛊有问题。
她当即便猜到了裴宁辞的真实目的,他想趁她熟睡、最无防备时探查她的身份。
李婧冉当时冷汗都快下来了,边克制不住地打哈欠,边问许钰林要解药。
许钰林那厮居然走到她身前,微微矮下身,不紧不慢地对她道:“唯一的解药被钰涂在唇上了,殿下......要吗?”
李婧冉当时困得泪眼朦胧,看着许钰林那副顺从的模样,平生第一次想心平气和地骂人。
心机,他真的好心机!
李婧冉不知裴钰两兄弟私下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呢?
许钰林看着温润无害,给他哥捅刀子时倒是丝毫不心慈手软。
小黄之所以说今天好惊险,是因为假如没有许钰林的提醒,李婧冉怎么都没想到裴宁辞以身为诱,居然不是为了在不可描述时探查她的身份,而是想等她卸下心防陷入深眠时才行动。
到那时,李婧冉因春蛊的副作用睡得死沉,自然没法和他周旋,而裴宁辞只要略微一感受,就能摸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裴宁辞千算万算,大抵都算不到许钰林揣测出了他的心思,并扭头就在李婧冉面前揭穿了。
李婧冉自然不能放任自己睡过去,但......
她看着眼前眉眼如画的许钰林,陷入两难。
心中的花瓣被她一片片剥开:亲他,不亲他,亲他......
在面对三位攻略对象时,李婧冉可以很主动,因为他们直接关系到了她能否回现代。
但许钰林在这本书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甚至小黄介绍背景信息时,都只是以一句“裴宁辞一母同胞的弟弟”带过,连姓名都没拥有。
和三位攻略对象亲密接触时,李婧冉可以说服自己是为了任务。
但如果是许钰林,她总是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心里的那束玫瑰花终于被她薅秃了。
答案是,亲他。
李婧冉深吸一口气,竭力说服自己,这也算是任务的一部分。
把他当成解药就好。
她如是想着,弯下腰,指尖攥上许钰林的衣领,正待偏头吻上去时,许钰林却后仰避了避。
李婧冉睫毛一颤,睁开眼颇有些不解地瞧他。
寝殿之内,鸢尾花的熏香萦绕着,幽然沁人。
暖黄的烛光在灯罩下晕出一片光影,在浓稠的夜色里挑起一圈圈的明漪。
许钰林的脸庞在暖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莹润温柔,月牙白的衣领却被她攥出了褶皱。
“这是解药。”他把一个瓷瓶放在李婧冉手心,注视着她,嗓音含笑:“钰方才欺瞒了殿下,还望殿下宽宥。”
李婧冉深吸一口气。
闭眼,再深呼吸,睁眼。
李婧冉平静地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服下。
再把瓷瓶往他衣领一塞。
看着许钰林僵在唇边的笑意,她顿觉通体舒畅,学着许钰林的模样微微一笑:“无妨,情趣罢了。”
李婧冉总觉得,与先前相较,许钰林对她的态度似是放肆了些。
走去舒院之时,她还颇有些犹疑:许钰林方才,是在......调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