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我?”
“硬了。”
唉,严庚书啊严庚书,这男人真的很难评。
捏着荷包下马车后,李婧冉才堪堪从这种哭笑不得的情绪里抽离。
眼前是离军营最近的一片集市,人烟算不上多,也比不上李婧冉先前去的那些热闹。
还无端透着种不太安全的感觉。
李婧冉自从下马车后,便总有种被人盯上的毛骨悚然感,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禁不住加快了脚步,总是疑神疑鬼地转头看向身后。
她分明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但一转头时,那种背刺的感觉却蓦得消失了,分外诡异。
李婧冉蹙了下眉,正准备转弯时,却忽觉一只大手粗鲁地拽着她的衣领,让李婧冉措不及防一阵窒息,禁不住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拉着朝后倒去。
她奋力挣扎着,然而一块湿润的白布却被死死按上她的口鼻。
李婧冉心中大惊,知晓那上头肯定有蒙汗药,屏住呼吸不吸气,却憋得面色涨红那人都没松开手。
她只觉脖颈被勒得喘不过气,迫不得已得妥协。
深深吸入几口蒙汗药后,李婧冉顿时觉得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
第40章 抉择
再次醒过来时,李婧冉悲哀地发现自己以一个极度不自由的姿态被束缚着。
李婧冉被布衾紧紧束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还因血液不流通,感觉一阵阵的眩晕。
她使劲挣了挣,却发现双手被粗麻绳束在身后,每次挣扎时都会往皮肉里嵌进几分,粗粝的感觉磨着细嫩的手腕,钻心的疼。
更讨人嫌的是,这群不讲武德的绑匪居然连双腿都没放过。
她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德何能被他们如此忌惮?!
「小黄!快醒醒,出来办事了!」李婧冉在心中扬声呼唤小黄,试图让它赶紧提供些也许不算有用的帮助。
小黄哭丧着脸道:「宿主,爱莫能助啊。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你旁边还有个人。」
还有个......人?
李婧冉愣了下,随后便听身边传来几声隐忍的轻咳。
她顿时身子一僵,不知身边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索性以不变应万变,默默止了动作当石像。
身边的人咳了好半晌,这才轻喘了下,平复呼吸后试探地开口:“你是被一起绑来的吗?”
若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前,李婧冉心中仍是忐忑的,但这份情绪在他开口后立刻变成了一种惊诧。
身边的男子嗓音温润,似清风拂过湖面,分外耳熟。
“你是......”李婧冉几乎要下意识脱口而出,喊出“许钰林”三个字,却在开口的一刹那听到自己的嗓音。
清透婉转,是小黄先前利用道具帮她改变的声音,而不是往日那道属于华淑的微哑慵懒声线。
是啊,如今和许钰林一同被绑架的是阿冉,而不是长公主。
阿冉自是不应该认识许钰林的。
李婧冉定下心神,随后换了种略带怯意的态度问道:“公子是何人?缘何.......被绑?”
许钰林静默片刻,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淡声道:“我们如今的当务之急,应当是想法子逃出这里,姑娘觉得呢?”
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局势下,许钰林的嗓音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只是却让李婧冉感到有几分陌生。
她印象中的许钰林总是异常温软的,嗓音里永远含笑,每次说话都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在大部分时候,长公主府的钰公子都如同一块触手生温的上好羊脂玉,好似没有脾性一般,毫无攻击性。
若说李婧冉熟悉的许钰林是一汪温柔的泉水,如今和她一同遇难的许钰林却好似是微凉的湖水。
尽管还是如流水般涓涓,却带着微凉的感觉。
换言之,钰公子向来是把主动权交给长公主的,而现在的许钰林却是不着痕迹地把主动权攥在自己手中,让旁人下意识就想跟着他的话去做。
李婧冉并未去深思,毕竟如许钰林所言,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逃出去。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绑架自己的是何人,更不知道绑匪究竟会怎么对待他们。
在小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任何其他事物都可以先放在一旁。
李婧冉如是想着,便开口附和道:“公子说得在理。只是我如今手脚被缚,目不能视,料想公子也是同样处境。不知公子可有良计?”
李婧冉说罢,静静等待了好几秒,而后便听到一阵窸窣动静,鼻尖随着身边人的靠近闻到了雅淡的清冽气息。
是她先前在许钰林身上闻到过的,似松非松,分外沁人心脾。
李婧冉料想同为俘虏的许钰林应当待遇和她一致,双眸同样被遮着,此刻也只能摸索着大致方位凑近她。
“在下先为姑娘解开眼罩和绳索。”许钰林的嗓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清清淡淡。
李婧冉闻言便是一怔,下意识问道:“你要如何帮我解开?”
许钰林同样被束缚着,根本腾不出手去解她的眼罩,那唯一能动用的便只有......
许钰林似是轻叹了声,他对她低声道:“事急从权,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