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茫然地“啊”了声:「这种细节书中没写啊。」
李婧冉:......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选什么不好,干嘛一定要请吃饭啊啊啊!
饭桌上是最能看出一个人个性的地方,也是暴露最多细节的地方。
听李元牧方才的语气,他肯定知道华淑的口味,问题是李婧冉不知道。
假如华淑不吃辣,而她一筷子下去夹了面前的夫妻肺片......
李婧冉觉得,她这个冒牌货明天就会被李元牧剁了,拿去做真材实料的夫妻肺片。
就在李婧冉犹豫不决时,她却又听李元牧开口问道:“阿姊,你怎生不动筷?”
李婧冉: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她轻咳了声,大脑疯狂运转着,正在试图找借口时,却感受到袖口被身边人轻轻擦过。
许钰林在她身畔跪坐,挽袖往李婧冉碗里夹了块糖拌西红柿,垂下眼姿态谦卑地道:“钰方才走神了,未能及时为殿下布菜,还望殿下恕罪。”
许钰林这番话顿时解了李婧冉的困境。
他进长公主府也有段时日了,通透如许钰林自是晓得长公主的口味的,李婧冉只要按照他夹的菜吃,应当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今日陛下在此,本宫就饶你一回。”李婧冉心中长松一口气,把这场戏演了下去。
她想到华淑那种“一句正事一句聊骚”的性格,尽管不太适应,还是硬着头皮努力不崩人设。
李婧冉目光促狭地在许钰林身上打了个转,语气暧昧道:“若有下回......你应当知晓,本宫会如何惩戒你。”
许钰林如玉般的颈子顿时泛上薄红,眼睫轻颤了下,搁了筷子,轻声应道:“是。”
李婧冉和许钰林的这番举动却引来了李元牧的侧目,他阴测测地打量了下为李婧冉布菜的温润男子:“阿姊,这位是?”
李婧冉还没来得及开口,裴宁辞却慢悠悠地代她答道:“长公主府最得长公主眷宠的钰公子。”
他还刻意把“最得长公主眷宠”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生怕李元牧听不见似的。
许钰林不着痕迹地和裴宁辞对视一瞬,随后便见裴宁辞极轻微地朝他勾了下唇。
果不其然,李元牧看向许钰林的眸光顿时变得不善了许多。
许钰林轻吸一口气,并未直视天颜,嗓音温和地朝李元牧见礼道:“钰见过陛下。”
“钰先前经常听殿下谈起陛下,如今能够得见天颜,着实是钰三生有幸。”
许钰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转移了李元牧的注意力,让他的火力不再集中于自己身上。
李元牧唇角轻轻翘了下,飞快地扫了眼李婧冉,转而问道:“哦?阿姊是如何说起朕的?”
许钰林轻抿了下唇,微微欠身:“钰不敢言。”
这次轮到李婧冉不自在了,许钰林这是想拉她出来挡刀子吗?还不敢言?她应该没当着许钰林的面说过李元牧的坏话吧?
李元牧圆溜溜的杏眸微眯,属于帝王的威压顿时倾泻而出:“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许钰林似是犹豫了下,轻轻看了眼李婧冉,随后才似是有些无奈地屈服于李元牧的淫威,开口回道:“殿下先前有些忧虑,生怕陛下吃太多甜食,会身子不适。”
“殿下的原话是,‘他吃那么多甜的,到时候指不定又要捂着脸,像小时候那样哭着和本宫说牙疼。’”
许钰林敛着眼眸,嗓音清清淡淡,却是把李婧冉说话的语气仿了个八分像。
李婧冉听到这里,心中大感震撼,一时不知是该说许钰林胆子大,还是说他聪明。
她,或者说华淑,压根就没在许钰林面前提过李元牧一字半句。
他这是全靠现场的信息瞎编的啊。
很显然,许钰林这么说是为了化解李元牧对他的敌意。但他如此信口胡诌,这是笃定了李婧冉不会揭穿他?
李元牧很显然被许钰林这番话顺了毛,方才还神色阴郁的少年顿时红了耳尖,羞涩得跟李婧冉确认道:“阿姊,真的吗?你原来这么关心朕。”
李婧冉干笑两声,并未直接回应李元牧,只嗔了眼许钰林:“谁允许你与陛下说这些的?”
算是变相认下了。
小黄感受着这餐桌氛围,啧啧称奇:「四个人,四百斤的心眼子。宿主,我觉得你该庆幸他们现在还不是你小老婆,不然你每天都会被榨干心神的。」
「哦不对,也许被榨干的不只是心神~~~」小黄没忍住,还是贫嘴了一句。
李婧冉已经很适应了,换做以前她只会沉默两秒后让小黄关机,现在她已经可以气定神闲地淡然接道:「听说过一句话吗,没有被耕坏的地。」
小黄:「宿主你......我......」
它突然觉得,自己这“小黄”的名头应该退位让贤。
李元牧听李婧冉默认后,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怔怔瞧着她,杏眸都湿红。
李婧冉生怕李元牧再说些什么,赶紧举杯道:“今夜月色甚好,这杯酒敬月色。”
言下之意:男人们,喝酒吧,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