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天。
她真的有把握,在最后的二十四个时辰里,刷满严庚书的好感值吗?
李婧冉面色很凝重,她自诩是个能在巨压下工作的人,在现代更是接过许多时限紧急的任务。
可这一刻,她却丝毫想不出一个能完美渡过眼前僵局的好方法。
此局无解。
李婧冉微敛着眼,边思索边问小黄道:「你上次带回来的道具是什么?信息对吗?」
小黄应道:「对,一个信息碎片,但我目前还看不清它究竟是什么。」
李婧冉叹了口气。
不是道具,那小黄这边也指望不上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她缄默不语之时,却听帐篷外传来轻响。
李婧冉扫视了眼,原本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这帐篷材质不好,被大风刮得烈烈作响。
可她刚待移开目光,却又听到了一下的动静,这次李婧冉倒是看到了一片黑影,倒像是顽皮的孩童用石头敲击着帐篷,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妈耶,这怎么这么像是鬼片的开头?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出现一个倒挂房梁披头散发舌头殷红的女鬼了吧!」
在小黄惊悚的说话声中,李婧冉的面色却显得格外淡定,披衣起身一步步朝帐外走去,甚至还有闲心对它随口说了句:「请相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拒绝封建迷信和鬼神之说。」
李婧冉走出了帐篷,顿时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眯了下眼。
午时的天空飘着薄薄的鹅绒雪,在辽阔的军营里有一种独特的粗旷之美,未经雕琢却突出了大自然的景观。
遒劲的枝干宛若宣纸上点缀的墨印,苍茫又旷野。
李婧冉环视了圈四周,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她紧了下披风,正想往前走时,手腕处却蓦然被一根细细的红绳圈圈绕了上来。
......让李婧冉瞬间想起裴宁辞给他自己下药勾/引她时,用的那些小把戏。
李婧冉垂眸随意用指尖拨了下那红绳,在心中对小黄道;「瞧,还是个容貌俊美的鬼。」
说罢,她便提起裙裾,顺着红绳指引的方向向前走去。
那时当李婧冉听到严庚书手下禀告的那声“军中要务”之时,她只当严庚书培养了一群好下属。
说他机灵吧,他知道用这种借口让严庚书从她旁边脱身。
说他不机灵吧,他前一嘴刚说了江姑娘,也就是芙蓉的化名,身子不适,下一刻立刻改口说是军中有要紧的事情,这换成三岁小儿都不一定能被他骗到。
因此,李婧冉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个借口。
可严庚书治下很严,在他手底下从没有过逃兵,更遑论谎报军情者。
传闻先前他手下有个无名小卒,原本应当在军营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训练,谁料他家中的老母却在那段时间过了身。
小兵挣扎良久,仍是不敢同严庚书说,只想着自己寻个夜晚往返,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便是。
他如是想着,只是却运气不好,回来时被夜晚临时加了场拉练的严庚书抓了个正着。
当时,几百个人都在练习夜视里蹚泥过水,而严庚书一身束腰黑衣,眉眼冷厉地沉声道:“蜗牛都比你们爬得快!”
“还上什么战场?给敌军送人头累功勋么?”
“学不会就给我滚!飞烈营不养废人。”
士兵们大多年轻力壮,□□练惨了从泥河里爬出来,颇为不忿地梗着脖子对严庚书叫嚣:“你行你上!”
“娘的,老子忍很久了,我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给你羞辱的!”
旁边的人听了,顿时便被这热血老哥的激烈言辞吓醒了,纷纷伸手去拉他。
热血老哥却上了头,一甩手怒气冲冲道:“你们别扯扯老子!他今日就算要把老子斩了,老子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我呸!一个大老爷们儿长那么妖,谁知道你这身蟒袍是如何来的?指不定在床笫之间怎么在男男女女身下雌伏承欢呢,你有什么资格训斥我们?”
严庚书听到他人对他容貌的评头论足,凤眸微微一眯,在夜色下注视着自己带了大半个月的兵:“你们也都如此想?”
底下的人虽不像热血老哥那么大胆,但面对这个问题,大家都硬气地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他们是严庚书带的第一批兵,那时候谁都不知道严庚书究竟水平如何,却因他过于俊美的容貌下意识轻视他。
来当兵的人本身就对王公贵族有着隐蔽的不满,如今被这残酷的男子摁着魔鬼训练,心中自然都积了怨。
军营里的规矩很简单,强者为尊,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无人在意身份地位,他们眼里只有绝对的武力臣服。
严庚书见状,并未动怒,只背着手目光淡淡扫过满脸不甘与倦容的每一个人。
他只字未提,只是轻嗤了声,单手脱了外衣,往士兵身上随意一扔。
那晚的封闭训练是绑沙包过泥泞,空地里设了许许多多的阻挠,短短一公里的直线距离里却涵盖了一条泥泞的小河、堆积成山的沙袋,铁丝网等一系列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