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看到他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底就发怵,总觉得这老狐狸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李婧冉双手捂着小腹,酸溜溜道:“江姑娘可与我讲了不少你们的往事呢。”
“王爷先前说爱我,这爱是独给我一个的,还是江姐姐也有的?”
“早知你有了江姑娘,我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李婧冉强行逼出了几分顾影自怜的模样,只是这一回,严庚书却并未像以往那样开口笑着哄她。
他扫了眼李婧冉紧紧覆着小腹的动作,只无声叹息一声,走到她身后仗着体型差把她完完全全笼在自己怀里,再次搓热了掌心帮她捂着小腹。
严庚书波澜不惊地用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道:“然后呢?接下来可是想说你对我很失望,想让我去和江姑娘甜甜蜜蜜,申时不要来惹你心烦?”
李婧冉原本在被严庚书拥住时还微微挣着,听他说完话后,身子反而一僵。
她自是不傻,严庚书都已经把话挑得这么明白了,清清楚楚点出“申时”,自然不是偶然。
严庚书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李婧冉只觉自己的耳垂一热,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想躲。
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狠戾,恶狠狠地对她道:“你和裴宁辞在我眼皮子底下敲见面时辰,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严庚书浑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戾气,李婧冉却升不起丝毫的恐惧。
因为严庚书语气那么狠,但帮她捂着小腹的动作却温柔,搂着她的力道也注意着没弄疼她。
不知为何,李婧冉心中莫名有些软,感觉自己都能从严庚书的话语里听出几分藏匿的不甘和委屈。
就像是个被伴侣辜负了的狼崽。
“严庚书......”李婧冉侧过身想注视着他,严庚书却别过脸不愿和她对视。
李婧冉仰脸望他,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严庚书优越的鼻梁和深邃的眉弓。
即使是这个自下而上的死亡角度,严庚书依旧俊美无俦,下颌的轮廓锋利,眉飞入鬓,简直无可挑剔。
严庚书喉结狠狠滚了下,生怕自己与李婧冉一对视就忍不住心软,只硬邦邦地抱紧她道:“不许和他见面,不许和他谈,我不允。”
他只要一想到裴宁辞那道貌岸然的模样,简直被气得怒火中烧,明知不该却仍是感受着心中妒火直蹿。
李婧冉只见严庚书偏过脸,不知他自己又脑补了什么,面上的神情又变得讥嘲了许多。
他那双丹凤眼微眯,嗓音磁沉又凉薄,冷笑了声:“等我死了,你们再谈。”
李婧冉只觉严庚书抱着她的手都被气得颤抖,她静默片刻,编造谎言时心底有些愧疚:“我实话同你说吧。严庚书,我是裴宁辞派来......”
“我不在乎。”严庚书有些粗鲁地打断了她,垂眸一眨不眨地凝着她。
严庚书一字一句地重复道:“阿冉,我不在乎。”
他盯着她,那双惯来轻佻的凤眸里是罕见的郑重:“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
李婧冉怔怔瞧着严庚书,竟有几分哑然。
她静静与他对视片刻,挪开目光极轻地点了下头:“我是真心的。”
严庚书沉默片刻,蓦得拥紧了她,下颌搁在她的发顶,抚着她的青丝低声道:“足够了。”
他嗓音有些哑:“阿冉,你知道我是个怎样恶劣又肮脏的人。我这颗心不值钱,但我也从未把心完完整整地交给任何一个人。”
严庚书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我如今把它交给你了。”
那一瞬间,李婧冉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触动。
严庚书待人虚伪已是常态,她心知这已经是严庚书能说出口的最真诚的表白了。
他的真心话贯来很沉闷,远没有他挂在嘴边的情话来得撩人,可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李婧冉停顿良久,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只轻声应道:“好。严庚书,从今往后我想跟你好好过。”
她心中叹息,尽管不忍但还是像往常般,用一个又一个谎言,诓骗他那点稀薄的信任:“让我去跟他说清楚,好吗?”
严庚书顿时气结,忍不住拧眉:“你还是想去见他......”
话音未落,严庚书余光却瞥见李婧冉身后,遥遥驻足的裴宁辞。
他话锋一转,神色微敛,再次恢复了往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严庚书青筋分明的手臂微用了点劲,托着李婧冉的膝弯将他高高抱起。
李婧冉只觉身子离地,下意识小声惊呼了声,双手撑在严庚书的肩头,垂眸又急又气地捶他一下:“你干嘛?!”
“不是想去见他吗?”方才的失态情绪被严庚书藏得严严实实,他眼下泪痣摄人心魄,不紧不慢扫了眼不远处的裴宁辞,对李婧冉低声道:“吻我。”
他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为她把鬓边碎发顺到她的耳后,带着薄茧的指腹还在她耳垂暗示性地揉捏了两下,让李婧冉又羞又恼。
严庚书嗓音里还带着些许哑意,却又含着调笑,分外性感,刻意蛊惑着她:“放你去见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