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自己的“阿姊”对别的男男女女关怀备至的模样,李元牧心中那股无法放在明面上的妒忌心就会如藤蔓般疯长,肆意穿透了每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主宰着他全部的理智和情绪。
他似乎并不介意看到阿姊玩弄其他男子的模样,甚至还会分外理解地主动给她送人帮她疏解生理欲/求。
但是,李元牧无法忍受他的阿姊关心别人、对别人笑,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在乎都能让他郁念丛生。
即使明知那个人不是她,但看着与她相貌一样的女子用这张脸去关爱别人时,李元牧就恨不得把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杀光。
把她囚在自己的寝殿。
把她用细软的布帛绑起来。
让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除了他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让她只能看着他一个。
李婧冉见李元牧阴着脸不说话,便侧眸望向许钰林,嗓音里带着轻飘飘的斥责:“本宫真是把你给惯坏了。还不快给陛下赔不是?”
李婧冉口中如是说着,见仆从重新端着果盘上来时,还顺手往许钰林面前推了下。
一副护短护到底的模样。
众臣颤巍巍抬眸,却见长公主身边的男宠得了天大的恩赐,却像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微抿了下唇,眼尾似是都因长公主的责备而有些湿红,但不愿违逆主子的话,不情不愿地对李元牧低了头:“钰方才说错了话,还望陛下恕罪。”
说罢,李元牧都还没开口,李婧冉就径直替他草草作答:“嗯,知错便好。陛下自是不会同你计较的。”
使者看着面色阴沉地能滴水的李元牧,又看了眼主位上把那尊崇女子迷得七荤八素的美貌男子,简直觉得自己看到了化形的男狐狸精。
他颤着嗓音问身旁的裴宁辞:“这这这,这是何等状况?”
裴宁辞往旁边不着痕迹地挪了下,随后才淡淡开口:“长公主身份尊贵,身边自是有几个伺候的人。”
使者咽了下口水,艰难问道:“这......身边侍候的人,都如此......如此......骄纵的吗?”
他们三可汗是个直肠子,这种弯弯绕绕的后宅手段可玩不来,要是真嫁了过来,还焉能有好日子过?!
况且,他们三可汗可是公认的勇士,身材魁梧健美,蜜色皮肤迷得一众女子晕头转向,和主位上这美貌又柔弱的狐媚子完全是两种类型,一看就很难得长公主喜爱。
使者看着许钰林把酒杯递到长公主面前,分明是那么简单干净的一个动作,被他做来却是如此的风华万千。
只见那男子分外刻意地卷起衣袖,露出一截冷白的腕,轻执着酒杯送到长公主唇边。
长公主伸手想接过酒杯,他却盈盈笑着避开了她的手,温温和和地对她道:“钰欢喜如此侍奉殿下。”
使者简直想象不出,这动作要是由那么大个块头的三可汗做来,会是多么的做作。
一个壮汉捏着那比他指甲盖儿大不了多少的酒杯,拧眉粗声道:“我欢喜侍奉殿下!”
......
使者痛苦地闭了下眼。
他深觉让三可汗和亲不是个好主意。
孤身一人和亲他国,不受自己的妻子爱戴,还要面对这些手段了得的男子.......
哎,想必大可汗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弟为了争宠,那么大个壮汉被迫缩在墙角,咬着手帕装哭唧唧吧。
但和亲又着实是个好主意,若能和大晟攀上姻亲关系,委屈一下三可汗似乎也未尝不可?
就在使者纠结的当儿,李婧冉就着许钰林的手,意思意思地抿了口茶,随后意有所指地对他道:“以后等本宫与乌呈三可汗成了亲,恐怕还轮不到你了呢。”
许钰林放下酒杯,在仆从的侍奉下净了手,一点点拭去指尖的水珠,随后捻着一颗葡萄,边剥边温和道:“无妨,殿下记得您的承诺便好。”
承诺?
使者虎躯一震,抬眼看去。
许钰林侧头望着李婧冉笑,脖颈线条优美流畅,大方道:“殿下先前说过,即使有驸马后,也会一直宠爱钰的,不是吗?”
方才还很紧张的使者闻言,瞬间松了口气。
就这?长公主随口哄他的罢了,没曾想他居然也信。
许钰林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您说过,一个月里头初一十五宿在驸马屋里头,余下的日子里会抽出十五日陪钰。”
“大大小小的宫宴也会恩准钰与驸马一同随行,格外开恩让钰不必给驸马请安奉茶,大小账目府中事宜照旧交由钰管理.......”许钰林撇了眼使者的方向,微微一笑,“钰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毕竟是殿下的恩赐,也不好拂。”
末了,他微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笑笑:“殿下说过,这颗心都放在了钰身上。驸马罢了,殿下若喜欢,纳了便是,不必在意钰的想法。”
使者身为一个男子,都觉得自己快被这浓浓的茶意熏晕过去了,长公主却丝毫分辨不出这男子话语间的茶气和心机,甚至还笑着赞他:“本宫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不像其余367位公子,个个儿都寻死觅活的。”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