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本意也不是为了为难他们,因此也只佯装嫌弃地挥了挥手,松口道:“行了行了,下不为例。”
从那以后,这所谓的“撒娇”就好像成了严庚书和飞烈营众人之间的一种约定俗成。
每当严庚书在气头上时,飞烈营众人便会展开这分外恶心人的撒娇攻势,而严庚书冷静下来后,便会配合着放他们一马。
与其说是撒娇,不如说是个讨巧卖乖的台阶。
可许钰林的这种,却是明明白白的发嗲,但又跟严庚书在楚馆里头见到的那种捻着兰花指撅嘴撒娇的男子不一样。
反正能让人浑身一酥,但魅而不妖,浅淡又勾人。
若说严庚书擅长的是用肉/体明晃晃地勾引李婧冉,许钰林擅长的则是含蓄的引诱。
让异性神魂颠倒,让同性恨得牙痒痒,说的约莫就是许钰林此时此刻的这种神态。
严庚书看着许钰林,丹凤眼微挑,转而望向李婧冉微一勾唇:“长公主府中之人,倒着实有意思。”
他慢慢悠悠环视了圈周围的场景,看了眼面如土色的使者,心里便大抵知晓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了。
如若长公主与乌呈国和亲,那对严庚书而言同样也不会是一件好事。
本身只须提防着裴党的势力,但要是长公主与乌呈和楼兰两国和亲,往后自然也是不可小觑的,轻易动弹不得。
虽然谁都说不准和亲所能带来的“借力”究竟有多少、也不知这楼兰皇子和乌呈三可汗在他们国家究竟有着怎样的号召力和地位,可是不论如何,能从根源上压制这件事总是好的。
与其增加潜在的风险,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这件事有发生的可能。
严庚书盯着乌呈使者片刻后,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决定为华淑长公主骄奢淫逸的名声添砖加瓦。
“臣府中正缺这样一个打趣的人物,不若殿下把他赐予臣如何?”
他微微笑时,卧蚕便饱满了些许,衬得眼下泪痣分外动人心魄。
旁人听了严庚书的话,不禁都目光震惊地盯着他,在心里为摄政王捏了把冷汗。
摄政王来晚了,没瞧见长公主是如何在陛下面前维护这位公子的,但他们却瞧了个清清楚楚。
长公主简直把这祸水当成了心肝宝贝,就连陛下震怒都无法撼他分毫。
而严庚书一进殿,先是毫不客气地将酒液兜头泼了他个满身满脸,如今竟还在跟长公主讨人!
纵然众臣心知摄政王一贯是我行我素的肆意风格,此刻也都不禁沉默了。
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高座上的李婧冉却并未动怒,只把身子不动声色地微微往前倾了些许:“本宫办宴,摄政王来迟也就罢了,如今一来就问本宫讨甜头,是否过于不客气了?”
李婧冉虽口中说着轻斥的话,眼角眉梢却都染上了浅薄的笑意,原本就美艳的脸庞顿时变得愈发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在勾魂。
尽管严庚书此刻发现了她就是阿冉,但他们俩此刻的目的都一致的,那就是巩固让乌呈主动退婚的决心。
因此,李婧冉分外有自信,严庚书应当是很乐意陪她把这场好戏继续演下去的。
果不其然,严庚书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语气闲散:“长公主这话可当真寒了臣的心。臣如今问宁讨个人罢了,长公主也舍不得么?”
李婧冉眸中滑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不由地再次感慨严庚书当真是个演技很好的人。
......最起码,比李元牧方才那出过于夸张的捂心口演得好。
虽然理智上明知不该,但李婧冉只要一想到严庚书如今恨她恨得恐怕牙都咬出血了,表面上却还要与她暧昧地调/情,就觉得心中一阵愉悦。
乌呈国虽对华淑长公主的奢淫名声略有耳闻,但先前也从未放在心上,毕竟王公贵族府中养些乐人脔/宠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连他们信奉一夫一妻制的乌呈国,有些权势的男男女女都在暗中养了人,因此他们并不介意华淑府里养着些闲人。
毕竟这些都只是玩玩而已,他们相信华淑在成亲后会略有收敛。
乌呈原以为最大的挑战就是即将入赘长公主府当驸马的楼兰皇子,只是没曾想如今看来,华淑不仅将府中的男宠惯得无法无天,更是与朝中重臣暧昧不清!
实话实说,这种政/治联姻里,幸不幸福什么的都是不足纳入考量的因素。
但倘若他们三可汗与华淑长公主和亲后,既要忍受自己头上的青青草原,又要被楼兰皇子甚至是长公主府里的男宠欺压,那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况且,据说那楼兰皇子也是个世间罕见的美男(使者对此嗤之以鼻,表示没人能比他们三可汗更美。那虬结的肌肉,那傲人的胸肌,那性感的蜜色皮肤,谁能胜得过三可汗!),万一他们乌呈三可汗被楼兰皇子压了一头.......
这已经不只是他们三人之间的闹剧了,更关乎两国的颜面。
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法更震撼的使者缓缓抬头,看了眼大殿中央高大俊美的摄政王,又看了眼高座上艳丽倾城的长公主,目光都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