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林看着被李婧冉推到一边的茶水,却弯唇应道:“殿下无须如此迁就钰。”
她若是喜茶,自是不必因他的喜好而迁就。
别说是在他面前喝茶了,就算她想要让他作陪,许钰林如今也可以面不改色地陪她喝茶。
“需要的。”李婧冉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回了句:“万一我想亲你怎么办?”
万一她喝了茶亲他,而他又不喜茶,那不就很尴尬了?
这是李婧冉说出这句假设时的想法。
只是......她没事谈什么亲不亲的啊!
亲吻可不在正常的社交距离内!
况且要让他尝到她唇齿间的茶香,那也不是简单的一个浅吻可以办到的!
......这嘴是不能要了。
脑子终于追上嘴的李婧冉懊恼地别开视线。
“您喝了茶后,也未尝不可。”许钰林清淡的嗓音打断了李婧冉崩溃的思绪。
她有一瞬脑子还没转过弯,抬眸却撞入了许钰林澄澈的眸光。
他......他是那个意思吗?
喝了茶后也可以亲他的意思?
许钰林手里仍捏着李婧冉写的那张纸条,想到她写的那三句话,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注视着她,温温和和地肯定了她的猜想:“钰先前说过的。”
“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第62章 私心
紧张到了极致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是李婧冉先前人在法庭,与对方律师拼死舌战之时,委托人心虚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李律......我其实在这个环节撒谎了。”
是感觉心脏里的全部血液都在倒流,血液从这跳动的人体核心一路被强有力地输送到四肢,感觉手脚头脑都充血。
是很俗气的、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感觉。
李婧冉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对许钰林回道:“这可是你说的。”
许钰林的目光在她艳丽柔软的唇上停留一瞬,而后便极有分寸地缓缓上移,他那双清透的眸子像是能从她的眼望进她的心间,让李婧冉所有的慌张和心乱都无所遁藏。
此时正是月夜,冷白的月色透窗户纸朦胧地映入房内,如银霜泄地,淡淡光华缭绕,为许钰林镀上了一圈光雾,显得格外柔和。
在清冷的月色中,许钰林依旧像往日那般,克己守礼地朝她淡笑颔首:“自然。”
就好似他承诺她的是要送她一卷经书,要与她共同交流那风雅的琴棋书画,要和她......
总之,他这高风亮节的清正模样,不论如何看,都不像应当是用来承诺他如今答应的事的。
——她可以吻他。
只要她想,随时,随地,又或是不只一个吻。
就像许钰林先前那句半真半假的:“钰迟早是您的。”
他在承诺的是,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怎样都行。
李婧冉不自觉地吸了口气,感受着自己面上的燥意,又看到许钰林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忍不住又犯了不服输的毛病,嘴上调戏回去:
“你知道的,本宫不太好满足。”
许钰林安静地注视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李婧冉在心中打了下腹稿,秉持着要扳回一局的想法,威胁许钰林道:“我很会折腾你的。我指的是那种折腾。”
许钰林温和应声:“我知道。”
李婧冉紧紧蹙着眉,罕见地希望小黄此刻能在她身边提供些黄言黄语,可惜她们黄黄子混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便只能自力更生了。
她尽力压榨着自己的脑细胞,缓慢地道:“可能不只是束着你的双腕一整夜那么简单。本宫不喜欢主动,想要你想尽办法来讨好本宫,狠下心亲手折磨你自己,缠着本宫索欢,再祈求本宫玩弄你,被刺激到双眸失神,只能湿着眼眸任我本宫摆布。”
许钰林听到她的自称又换回了“本宫”,眸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一句“殿下怎的紧张了”已经到了唇边,但又生怕把眼前面皮薄的女子羞到到处找地洞钻,于是体贴地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好脾气地回道:“然后呢?”
李婧冉看着许钰林这副完全不受威胁的模样,烦躁地扫他一眼,深深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难对付。
她想了半晌,决定给他个例子:“摄政王今日被本宫弄哭了。”
“那个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时都能懒散勾着唇笑的人,那个在军营里与飞烈营士兵受尽搓磨都没喊过一声的人,他哭了。”李婧冉强调着这件事的稀罕性,随后瞧着许钰林那双清透的眸,“唔,本宫觉得你哭起来应当比他好看。”
许钰林原本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听李婧冉提到严庚书时,唇边浅笑的弧度不变,嗓音却淡了些,轻轻巧巧地问了两个字:“是吗?”
他凝着李婧冉,分明还是那副温和的神色,李婧冉却无端觉得许钰林从触手生温的暖玉,变成了一块在冰窟里冻着的寒玉。
许钰林轻飘飘地扫她一眼,微笑:“殿下想让钰哭,光是嘴上功夫厉害恐怕不行。”
李婧冉愣了下。
他......他是在挑衅她吗?
胆子肥了啊许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