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曦瞧见她时起身,温柔小意地迎了上来,羞涩地唤了声:“妻主。”
将人前嚣张跋扈、对她柔情款款的形象演了个淋漓极致。
李婧冉也由着明沉曦做戏,伸手搂着他的腰往怀里带了下,他立刻“柔若无骨”地羞红着脸靠了过来。
她怜惜地为他抚平衣领:“昨夜辛苦驸马了,今日怎么不多睡会儿?”
明沉曦的语气很乖:“府内中馈最是扰人,让外人管着总是多有不便,我便想着早日接过来为妻主分忧。”
话音落下,李婧冉发誓,她的余光里瞧见站在明沉曦身后的阴柔公子冷笑着把白眼翻上了天。
“驸马有心了。”李婧冉斟酌了下,“只是这中馈之事难免繁琐,各种细碎之事挺扰人的,驸马要上手恐怕.......”
“妻主~”明沉曦嗔了她一眼,“您昨夜可是说过的,只要我愿意......您便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今我只是问您要个中馈,您都舍不得吗?”
李婧冉在心中叹气,觉得让明沉曦体验一下他就会自己放弃了,因此揉了下眉心道:“许钰林人呢?让他过来和驸马对接下。”
冷峻公子语气不冷不热:“兴许是在处理您和驸马爷大婚后的事宜吧。”
其他人也附和道:“确是如此。钰公子先前刚操持完您们婚房的大小事宜,如今应当是要算着时日给朝中大臣们送回礼。”
阎王公子幽幽叹气:“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默默负重前行。”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之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极有穿透性地打破了长公主府的噪杂:“圣旨到!”
李元牧身旁的奴才先是笑眯眯地朝李婧冉见了个礼,目光转向明沉曦时,面色却陡然一沉:“驸马爷,您可知罪?”
明沉曦气焰依旧嚣张:“不知我何罪之有?”
太监冷笑两声,展开李元牧亲笔书写的长长圣旨,文邹邹地诸列数罪,数落了明沉曦足足有一盏茶。
一开始的内容还比较正经,只说传闻他在楼兰性子骄奢,让他婚后收心,好好做个花瓶。
后面的罪名就越来越离奇了,消息灵通的李元牧甚至打探到了昨夜长公主府叫了几次水,他十分紧跟时事,明里暗里讽明沉曦纵/欲过度,不顾念长公主的身子。
明沉曦想必从未被他人如此数落过,越听面色越沉,李婧冉则在心中狂笑,头一次觉得李元牧这阴阳怪气是如此大快人心。
她面上还颇有些忧愁地求情道:“驸马毕竟刚来到大晟,举目无亲,已是十分清凄。不知陛下这是......”
奴才把手中的圣旨一合,语气抑扬顿挫:“陛下请驸马入宫小叙数日。驸马,请吧。”
他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几位精兵便凶神恶煞地上前一步,威慑性十足。
明沉曦的眸光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可怜兮兮地便来抱李婧冉:“妻主,我舍不得您......”
明沉曦靠近她时,在她耳边低声道:“两日后来接我。”
兴许这是个探查大晟的好机会,明沉曦如是想着。
李婧冉微怔了下,随后眼看着明沉曦被半推半就地架走后,蓦得出声喊住了宣旨的奴才:“帮本宫给陛下带句话。”
奴才恭敬有加地道:“您请说。”
当着明沉曦的视线,李婧冉的态度十分自然,只是道:“跟他说,二哥留下的木鱼......本宫也找不到,让他着人再打一个吧。”
木鱼指的是幻境,“二哥”指的自然是幻境中欺压他们的二皇子。
希望李元牧听得懂她的意思,小心防范明沉曦吧。
李婧冉来到库房时,才发现许钰林平日里真的很忙。
大晟是个礼节又多又繁琐的地方,举办婚宴时别人自然不可能空手来,但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人自是打着贺礼的名头各种塞好处。
因此皇亲贵胄之间还有个潜规则,那就是新婚当日收的所有礼物,都得在婚后七日内用等价的物品还回去。
李婧冉在旁边站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看到许钰林几乎连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被一批又一批的人围着,一边要负责礼品入库,一边还要在同一时间精准地找出价格类似的物品出库回礼。
“钰公子,这玛瑙貔貅是刘尚书那边送的,我方才找了一圈,库房里没有合适的回礼啊,怎么办?”有人愁眉苦脸地捧着盒子询问。许钰林在礼品清单上签字,并未抬头,嗓音徐徐道:“刘尚书好酒,无须选饰品,用陈年佳酿。”
言简意赅,不仅发布了命令,还简洁解释了下这么做的原因,如此一来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便应当能自己处理了。
说罢,许钰林将纸递还给等候的管家,似有所感般回眸,恰好撞上了李婧冉的视线。
他微顿片刻,和身边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从繁乱的库房中走到她面前,并未主动开口。
兴许是这几日都要泡库房的缘故,许钰林换了身深色的窄袖衣袍,袖口和腰间都干练地用绳结束着,愈发凸显了他气质上的优势。
姿态清挺,腰肢纤细,让他周身少了几分往日的无害,多了几分利落之感。
李婧冉原本来找许钰林是想让他找时间把中馈交给明沉曦的,但如今一瞧,她深深感觉明沉曦会把她的府邸搞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