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探下,俨然也感受出来了,嗓音里含着淡淡的嘲讽:“这就有感觉了吗?”
像是调/情,又像是羞辱。
李婧冉感觉自己浑身都发软,叫嚣着想睡他,但所剩不多的理智又摁着她,跟她诉说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神颜男子是多么可恨。
他是在折辱她啊,都没有给她留情面。
李婧冉咬着牙反唇相讥:“怎么,堂堂太子殿下竟如此下贱吗?”
“好好伺候我,指不定我还能可怜可怜你,像往常那般在你哭得轻颤时哄着你说爱你。”
李婧冉想,兴许全世界都没有像他们这般在床榻上如此作为的人了。
分明暧昧又缱绻,却都浑身是刺地试图伤害着彼此,然后带着满身的刺血肉模糊地相拥。
裴宁辞扯了下唇,并未言语,只是捏着她的脖颈再次吻了下来,身体力行地让她感受到哭的究竟是谁。
如今他是掌控者,他总喜欢在接吻时扣着她的脖颈,像是一种威胁,但又从不使劲。
倒像是要感受着她的脉搏,感受着她的心跳因为他而变快。
不论是因为情/欲,或是其他什么,都好。
裴宁辞只是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他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他吻着她,手下仍不消停,哑声对她道:“放松。”
李婧冉下意识扭着身子不愿顺他的命令,但脚踝都分别被金镣铐扣在两侧间隔不远不近的床柱,压根躲闪不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可算是感受到身为鱼肉的无力感了。
裴宁辞俨然是个技巧很糟糕的人,李婧冉被他折腾得都想咬他了,简直想痛骂裴宁辞诈骗。
说好的仙呢?他个自大狂,他根本没法让她仙好吗?
但裴宁辞的耐心格外好,枕间都被李婧冉的薄汗打湿了,他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探索着。
她忍不住开口嘲讽:“我看你干脆把我解开,自己脱光了躺下,让我来还差不多。”
鼻息间是他清冷的雪松味,李婧冉看到裴宁辞解了他腕上的佛珠。
李婧冉的脸庞顿时染上了绯红:“裴宁辞你脸呢?这种东西......你别......”
裴宁辞却是个不听劝的,一意孤行,漫不经心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他嗓音清淡,看着她因吞咽佛珠而克制不住微仰着的脖颈,极淡笑了下。
“悔的是没能在神庙坍塌那日,在神佛像前,让你成为我的。”
李婧冉觉得裴宁辞当真是已经堕了魔了,居然连这种丧心病狂的话都能说出口。
她张口想骂他,他却把她的话尽数吞咽进唇齿之间,佛珠被浸得湿润,落在地上时还泛着一层淋漓的水光。
他咬了下她的唇角。
李婧冉分明被他伺候得很舒坦,但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有些抵触,也许她终究还是没法把任务和私人感情分得干净明晰。
她认为这种事终究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她如今不愿意。
李婧冉如是想着,眼泪便一滴滴地落下,被裴宁辞吮去,眸光微凉地注视着她:“你在他们床上,也会哭吗?”
“还是会拥着他们、仰脸主动和他们接吻,朝他们张开......”
“裴宁辞!”李婧冉厉声打断了他。
她就是个很双标的人,她可以把他当成娼/妓/清/倌折辱,但他就是不许。
他但凡还想要她一丝一毫的感情,就不许这么对她说话,他就应该学着忍耐她的脾气并且包容她。
裴宁辞如今也气上心头,郁结在心疏不出去。
想让她死,又舍不得。
想让她哭,又做不到。
想让她爱他。
他觉得自己当真要被李婧冉逼疯了。
是啊,她多么博爱啊,到处都是她的情人床/伴,怎的到了他这里便哭成了这般模样。
裴宁辞强硬地想继续,李婧冉却哭得愈发厉害。
一方面是被他欺压。
一方面是担心严庚书。
另一方面是想到了李元牧那边不知被谁如何刷满的攻略值。
她带着哭腔控诉裴宁辞:“你今日若是敢碰我,我这辈子都恨你。”
“你一点都不爱我,你怎么敢强迫我。”
“裴宁辞我讨厌你。”
她真幼稚。
以为这几句话便能威胁他吗?
他根本不在乎她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恨,裴宁辞如是想着,却顿了动作。
裴宁辞的容貌是冰冷的,他只伸手解了铐着她的枷锁,一言不发,浑身携着凉意走了。
走到门口时,裴宁辞似是想到了什么,没转身,话语冷冰冰的:“我不爱你?”
“三日后大婚,我与你。李婧冉,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说罢,裴宁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想摔门又不敢。
李婧冉愣了半晌,确认他离开后,才缓缓坐起了身。
半晌后,有宫人送来了新的衣裙和沐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