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轻地笑了下。
在遇到她之前,他们都是糟糕进骨子里的人,严庚书残忍入骨,李元牧就是个疯子,而他也是个看着三百多人被烧死都无动于衷的怪物。
裴宁辞将她搂入怀,身上的雪松气息清冷,他第一次认真地将自己深埋心底的话说出了手。
“因为李婧冉值得。”
李婧冉方才情绪起伏剧烈,如今跟裴宁辞发泄完后只觉心中阵阵茫然,而这种空虚被他的这几个字尽数填满,居然让她有些想哭。
她想要更多,也的确付诸于行动了。
李婧冉搂着裴宁辞的手臂微松,指尖轻轻一挑,他的流苏肩章便被她扔在了地上。
她的指腹探入他的衣襟,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一场痛痛快快的体验,最好能让她哭着尖叫着淋漓尽致地感受着,让痛觉和畅意交织着攀升,毕竟这在很多时候都是最好的解压方法。
让世界毁灭吧,李婧冉如是想着,侧过头含住了裴宁辞的耳钉。
她轻轻咬了下,指尖紧贴着他的腰窝,厮磨着他的耳畔道:“你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囚奴了,为何还戴着耳钉?”
裴宁辞似乎被她方才的那个模样吓到了,如今什么事都顺着她,分外坦诚地启唇:“我放不下你。”
“李婧冉,爱是一场角逐赛,我早就是你的裙下之臣。”
李婧冉闻言,无声地笑了下。
她的指尖用了点劲摁下去,顿时听到裴宁辞的呼吸窒了片刻,她低声道:“说直白些。”
裴宁辞喉结滚了下,半晌才感受着身上那种过电的畅意缓缓消散,顺着她的意思回应:“我爱你。”
这一日的李婧冉在裴宁辞面前展现出了最破碎的情绪、最不完美的她,却阴差阳错让他对她缴械投降。
李婧冉拉着裴宁辞的腰带,带着他往床榻上倒,朝他轻轻勾了下唇:“裴宁辞,我今日再教你一课。”
“爱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裴宁辞垂眸,看着她蛊惑般的视线,听到她咬字清晰地对他道:
“说一万遍的爱我,都不如让我在你床上。”
“欲、仙、欲、死。”
第107章 妒意
宽敞的殿内铺着斑条虎纹地毯,薄薄一层遮着冰凉的地面,地毯上被石案四角压出深痕,石案之上正奉着一个虎头香炉,烟雾缭绕。
干净整洁的床角如今正凌乱散着几件衣衫,流苏四散将地上的蓬松裙摆压着陷进去了个凹痕,宛如深凹进的腰窝,弧度迷人。
裴宁辞单手将衣物扔下榻,暗色的内衫拢上了散落满地的衣物,朦胧的透色床幔也被拉下,仿佛能掩住所有的荒唐。
李婧冉只是笑着靠在枕间,青丝散在脸庞,有几缕落在她的唇角,被裴宁辞伸手挑开。
他俯身轻吻她的唇角,气息微潮,嗓音有些哑:“好。”
她说的每个字,他都自当满足。
李婧冉微仰了下脸,裴宁辞的吻便顺势落在她细腻的颈窝,温热潮湿,像是一种眷恋的亲昵。
唇渐渐往下,红痕遍布,李婧冉情不自禁地呼吸急促了些许,轻轻喘息一声。
湿亮的月色透过窗户纸撒入殿内,乌呈的晚夜总显得格外闷热,像是将人困在情/潮中半天喘不过气。
有种肌肤被不透气的保鲜膜紧紧包裹的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但所有嘶哑的叫声却被尽数吞咽进了唇齿间。
脖颈,锁骨,再往下,他照顾着她的每一处,逼得她都湿了眼眸,忍不住抓他的肩:“可以了。”
裴宁辞动作微顿,金眸依旧是那么圣洁,面色却潮红,贴着她的耳畔,极淡地笑了下:“不行。”
“你好像更欢迎我的佛珠?”
李婧冉听到裴宁辞居然还有脸提这件事,边喘边瞪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裴宁辞指尖探下,漫不经心的动作像是安抚又似是其他,让李婧冉无端想到在上元节当日被他从她发梢摘下的花。
那朵花先前是许钰林亲手为她簪上的,只是却由他的兄长采撷而下。
届时的裴宁辞身居高坛,神色冷冷淡淡,当着她的面摘了她鬓角的鲜花,修长的指尖将花瓣碾得泥泞。
神情倒是和如今的他一般无二。
在遇到裴宁辞之前,李婧冉从未想过有人能将冷淡和勾人糅捏融合得如此之好。
直至此刻,她才发觉裴宁辞的清冷在床榻间是最好的情.药。
他压着她却又如此冷淡地瞥她,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李婧冉骨子里的劣根性在那一瞬宛若冲天的火光,热流顺着她的脊椎骨一路冲到脑中。
蠢蠢欲动,想采撷他。
她能感受到他燥热了几分的体温,和他依旧冰凉的指尖。
裴宁辞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慢慢来,任李婧冉如何表态都不以为意,只慢条斯理地按照他自己的节奏缓缓推着进度。
李婧冉被他磨得不行,朦着雾的眼眸自他光洁的额滑至他挺直的鼻,最后落在他微薄的唇。
缓慢又暧昧的打量,无声胜有声。
如裴宁辞所言,他们之间的爱是一场角逐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