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时尚的完成度靠脸呢,李元牧也喜爱穿墨绿色,可他穿出来就像是风雪中傲立的一抹竹,清瘦纯净,这色彩反而衬得他愈发有清澈少年感。
绿宝从李婧冉袖中探出了个脑袋,发现这使者居然和它撞衫时还有些气恼地对李婧冉咝咝告状,待使者走近后,连绿宝都沉默了。
它定定看了使者两秒,随后又啪唧一下懒懒散散地趴了下去。
撞衫这种事嘛,谁丑谁尴尬。
使者人长得抱歉,开口时倒是让李婧冉颇有几分惊讶。
原因无他,只是使者长着魁梧的身材,开口时居然还颇为阴阳怪气的。
他与李元牧见了礼后,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冷嘲热讽,瞧着裴宁辞道:“贵国当真是令人心驰神往。我乌呈唯武为尊,能够上朝受封的无一不是身上疤痕累累的勇士!大晟倒是独特,连这等孱弱之辈也能受封。”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裴宁辞,看着他罩面的轻纱时不客气地嘲讽道:“我乌呈国男俊女美,大家都大大方方的,不过我倒是听说大晟的美娇娥须头帽罩面,以视贞洁。没曾想贵国的祭司大人倒是如那女娘一般,弱不禁风得很啊。”
严庚书听得眉梢挑起,颇有一种看好戏的心态,倒是对使者的话有几分赞同。
历任大祭司为了让民众信奉“祭司”这个身份而非他们本人,均以轻纱罩面。
往日其他祭司轻纱罩面时都并无别意,偏偏裴宁辞肤色胜雪,从气质到眉眼都似那圣山清莲般孤高冷淡,这轻纱倒为他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神秘之感。
像是凡人不可直视的神祇,分明高不可攀,但又让人忍不住心痒,想揭开他的面纱一探究竟。
使者这番话却是以外貌评判着堂堂祭司,话里话外都将他视作以色侍人之辈,语态格外轻佻,隐含鄙夷。
与更为重文轻武的大晟不同,乌呈以武为尊,无条件崇尚着血.腥.暴力。
乌呈国地广人稀,然而一年四季都是炎热的夏天,且地势不好,土地格外贫瘠,虽地方大却有着大量的沙漠。
野生动物更是凶狠,若非那种彪悍的民风,乌呈人根本无法存活,因此崇尚武力倒也可以理解。
乌呈国使者自是瞧不上裴宁辞这等貌美的男子,而裴宁辞听着此等羞辱性的话语,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活生生把他当成了空气,神情极度淡漠。
乌呈国派出的使者自然不是愚笨之辈,他当众贬低裴宁辞,又何尝不是在下大晟的脸面?
李元牧闻言却眯了下眼,听出了几分乌呈国使者话语间的怨气,尽管猜测出了是为何事,却并未点破。
他和裴严二人对了个视线,佯装没听出使者话里的含义,十分自然地道:“使者谬赞。远来是客,祭司不若送使者一卦如何?”
使者愣了下:“不......”
乌呈国的勇士乃无神论者,又岂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李婧冉倒是惊诧地看了李元牧一眼,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李元牧在她面前总是要么病态要么装乖,方才使者挑衅的话刚说出口,她心中就是一紧,生怕这小疯子会神情阴鸷地叫人把使者做成人皮扇子。
没曾想他做起一国之君来还像模像样的,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李元牧敏感地捕捉到李婧冉的视线,顿时朝她乖巧地笑了下,那纯良的模样看得绿宝蛇身一颤。
妈耶,主子上一次露出这么惊悚的神情还是上一次。
一直面色阴沉的人忽然扮乖巧,怪吓蛇的。
李婧冉正想示意他态度端正点,却见李元牧挪了下身子,却轻皱了下眉。
迎着李婧冉的视线,珠帘外的李元牧蓦得良善笑笑,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用唇语对她道:
阿姊,我在发烫。
神情之单纯,面色之无辜,让李婧冉几乎以为他在跟自己密谋什么家国大事。
结果看清他的唇形后,李婧冉:......
「哪里在发烫!怎么个烫法!不信,除非让我摸摸!」小黄桀桀桀地笑,活像是抓到喜羊羊后的灰太狼。
许是察觉到李婧冉的无语哽咽,小黄立刻敛了神色,佯装严肃地指责道:「李元牧怎么又纯又浪的,这好好上着朝呢,还非要提醒你昨晚那点事!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宿主......你对他的下一次训诫又在哪里?」
「嘿嘿,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会轻易涩涩,除非忍不住。」小黄腼腆笑笑,十分期待地建议道:「宿主,我觉得你下次可以让他脱光趴在龙椅把手上,对就是他的手现在抚摸的龙头。」
「他皮肤嫩,估计光是这浮雕就能让他感觉到有些疼,你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后端详他。他很敏感,趴着时虽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你赤裸裸的视线。浑身会因此泛着羞赧的红。然后你抽出严庚书或者裴宁辞的奏折握在手里,在他不安地试图扭过身子求你时,毫无预警地抽上他的臀......」
「小、黄。」李婧冉打断了它。
淫/靡,太淫/靡了。
李元牧要是知道她用他最讨厌的人的奏折挞责他,估计会气得眼眸都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