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病人死亡或出院后,手术知情同意书不都会被护士扔进垃圾桶里吗?
怎么会有一份放在院长办公室的档案柜里?
楚娇娇下意识顿住住了脚步。
那一头,严楚已经走开了几步,察觉到她停下,疑惑地转头来:“娇娇,怎么了?”
“……”楚娇娇急促地呼吸着,她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线索,迅速地道,“等我一下,我看到一个文件……等我一下!”
她试图拉开档案柜,但档案柜柜被锁住了,蛮力无法拉开,必须得用钥匙打开……钥匙,钥匙会在哪里?!
院长会不会把钥匙带在身上?等等,也不一定……
楚娇娇的视线移到了旁边的办公桌上,她喊了一声严楚,让她帮自己看着外面,随即狂奔到办公桌前,半跪下来拉个一个个抽屉。
档案柜那么多,钥匙一定也是很大一串,如果院长每天晚上会在医院里游荡杀人,带着那么大一串钥匙,走路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声音,但楚娇娇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说明钥匙肯定不在院长身上,那就是这种办公桌里放着的!
她拉开几个抽屉,终于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串钥匙,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在门口守门的严楚遇上了麻烦。
几个病人围住了严楚。可能是她站在门口太久,身上的医生服又太引人注目,几个病人围上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严楚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严楚!”楚娇娇担心地喊了一声。
严楚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没事。她作着口型道,交给我。
随即转过身,在那些病人靠近的时候,一拳打在病人的脸上!
混战一触即发!几个人顷刻间打成了一团,拳脚和皮肉相撞的声音透过大门传了过来。
楚娇娇咬牙,转头跑去了档案柜的中间,抖开钥匙,挨个试。
这些档案柜摞在一起,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连钥匙都差不多,每把钥匙上贴着贴纸,但具体是哪个编号对应的是哪个楚娇娇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只能挨个试过。
她试了三四个钥匙,才终于试出了正确的那个,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嚓”一声。
本就露出一角的文件直接掉了出来,楚娇娇弯腰捡起,果然是一份额叶切除手术的知情同意书!她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页,在患者签名处,看到了两个龙飞凤舞的,熟悉的字迹。
——患者签名:封欲。
而最底下,患者的签字日期,是二一年八月九号,早上九点。
……在两年前。
“……”
一瞬间,楚娇娇的大脑几乎不能思考。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似乎还有……
滴滴答答的声音,和血腥味。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开始,大门外的争吵和打架的声音停了下来,屋里寂静得令人发慌。
身后,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阴影不由分说地盖了下来。
楚娇娇的手开始抖。
身后人却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帮她握住了手上拿着的几张轻飘飘的纸。
随即那人强势而不由分说地挤来,把她压在冰凉的档案柜上。身前是冰凉的,身后也是冰凉的。
楚娇娇没法转头,视线却无可抑制地落在了身后人垂在身旁的手上,那只形状优美的手上,正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大睁着眼,几乎把眼珠子瞪出了眼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楚娇娇也很熟悉……这不就是……白天时带她去做额叶切除手术的那个护士吗?!
就在一瞬间,楚娇娇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她踏入这个医院开始,她每次“发病”每次“撞鬼”时,身边都是封欲。
身后人忽地低声笑起来。
“你在发抖,娇娇。”那人压着她,似乎非常疑惑,低声地道。“怕什么?”
这是……是封欲的声音。
第99章 你床下有人20
她被身后的人抵在档案柜上。
脸颊几乎是贴着档案柜上透明的玻璃,听了身后人的问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微微地摇着头。
身前是冷冰冰的档案柜,身后是冷冰冰的人。说是人其实有些不妥当,普通人怎么会拥有这样的体温?隔着一件衬衫和医生服,楚娇娇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是冰冷的,又是潮湿的,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湿漉漉的水鬼。
却又几近缠绵地抵着她的腰。
他或许没有想逼迫她的意思,但楚娇娇实在是害怕。她慌张地躲避着身后冰冷的手,随着这样的动作不断地挺直腰背,往档案柜上靠去,柔韧的腰线被拉长,又被一手握住。
“……难道是,怕我?”身后人慢条斯理地说。
楚娇娇立刻小声地惊呼了一声。她感觉到,身后的人在靠近。
他挤了过来,压着她,把她压在档案柜上。冰冷的体温和高大的身形,无一不具有极强的压迫力,像是一只懒洋洋的老虎,把脑袋压在兔子的背上。
兔子一动不敢动。
她害怕得肩膀都在发抖,眼眶迅速红了,支支吾吾地:“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