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肿起来了?
她有些奇怪,食指压了压唇瓣,一点火辣辣的疼痛转瞬即逝,像是错觉。……应该是错觉吧?
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失去记忆的这段期间内发生了什么,也想不到冷淡的神父会像狗一样咬她的舌头。
只有些茫然和迟钝地眨了眨眼,问身边的两人:“刚刚……发生什么了?”
林恒和谢双安同样有些茫然,但很快回过神来:“刚刚我们一起进门,但我走进门之后,身边的你们就忽然消失了。”
林恒迅速地接道:“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神父站在我面前,他给了我一个日记本,告诉我入教之后,教徒都被他的主注视着,所有教徒都要记下每日的所思所想,以示自己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毫无隐瞒。”
他举起手上的一个日记本,身旁的谢双安也拿出一个相似的笔记本:“他也给了我这个日记本。”
楚娇娇愣了愣,才注意到,自己的膝盖上不知何时也放着一个日记本,就像是她自己放上去的一样。
那本日记本入手很有分量,封皮是皮质黑色封皮,四角都镶着金属边,封皮上没有花纹,但借着光,依稀能看到上面似乎有什么红色的字体一闪而过,看起来有些像是暗纹,但再定睛一看,字却消失不见了。
那字体也不是任何她认识的字,虽然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楚娇娇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字了。
林恒环顾四周,低声说:“写吧。其他人都在写,我们还是写一下好了。”
大厅内很安静,楚娇娇看到,其他人也拿着一模一样的日记本,低头写着什么,空旷的大厅里只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而林恒从口袋中抽出一支钢笔给她。
楚娇娇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钢笔,揭开笔帽。落笔有些纠结,但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多想。
既然是日记……那要写日期吧?楚娇娇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格式,写下一行字。
【6月17日,晴】
但具体写什么呢?楚娇娇不想多写。她并不相信这个邪教的神父和神,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有些敷衍地写道:
【和林恒他们一起进入了神庭……神父说要写日记,还说神会看着我们平常做了什么,真是奇怪的神……】
啊。她写下这一行字,才发现似乎有些不敬了。神父看了会生气吗?她赶快把这一行字划掉了。
只写这一行字也不好。最起码要把白纸填满吧?楚娇娇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写:
【但林恒说大家都要写,所以我也写吧。
今天,神父把我叫过去问了话,他问我林恒是不是我的丈夫。真是奇怪的问题,难道神庭不是只有夫妻才能进入的吗?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我不敢回答……】
她越写,越有些迟疑。
这字……这字……
这是她的笔迹!昨晚林恒塞给她的那张白纸上的日记,也是她的笔迹,连写下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忽然,身边的林恒拍了拍她。
她骤然回头,正对上林恒微笑着的脸。
那张英俊的,时而显得温柔矜持的脸,忽然在她的眼前放大,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似乎有半边隐藏在阴影里的脸显得诡异莫测,陌生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林恒问:“写好了吗?”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直到腰间的娃娃推了推她,她才意识到,林恒是不知道,她知道那张纸是他放过来的。也就是说,在他看来,她应该对那张纸的来历一无所知才对。
“啊……唔,写好了。”她把钢笔还给他。
林恒对她笑了笑,接过笔,低头开始写。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现在她无论怎么看林恒,都觉得他的微笑怪怪的,似乎别有深意,可是再看过去,只不过是往常那样温柔恬静的微笑而已,就好像完全是她想多了……
她回过神来,有意想偷偷看看林恒写了什么,但林恒只是草草地写了几个字,就合上了日记本,把笔递给了谢双安。
谢双安看起来也不太乐意让这个邪教的神父和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草草地写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日常,大概类似于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之类的,写得很敷衍。
待到所有人都写完日记之后,身后忽然响起了厚重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楚娇娇下意识回头看去,只看到身后关上的大门。大门打下一道阴影,而神父自阴影中缓缓踱步而出,“啪嗒”、“啪嗒”。清脆的脚步声。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又或者他一直站在那里,只是始终一言不发地隐藏在阴影之中,注视着满厅的信徒。
他越过众人,缓慢地踱步向前。风吹起他的长袍,楚娇娇才注意到,神父穿得其实非常的……嗯,非常城市化。
不像是来源于她刻板印象里的神父的装扮,也不像是渔村的村民的粗布袍子。他穿着衬衫西裤,只是外面罩着神父的长袍而已,胸前挂着的可怖眼睛挂坠瞪得很大,似乎也在环视四周的信徒。
随着清晰的脚步声,他走到礼拜台前,洁白的礼拜台前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本书。他打开,书本的一半落在桌面,又是“啪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