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急不是因为我的病……”左郡王盯着十五,遣退了屋中人,让他坐到自己床边。
“昨日宴会,你可觉得父皇有什么不妥?”
不妥?十五回忆昨夜,他多年未见父皇,昨夜一见,只觉得那人不是记忆中的温柔,更是多了些疲惫和沧桑。
“许是朝事太多,父皇有些累了。”
左郡王叹了口气:“也是我忘了,你多年不在父皇身边。这两年父皇深居简出,一开始的时候处理朝事还是正常,只是近来一年,父皇的举止颇有不妥。”
“不仅开始对政事过问甚少,还迷上了学戏,很多时候常常一个人待在宫殿里,连近身的人都不让进。”
十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父皇是年纪大了?还是说,偷偷在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只是贵为九五至尊,有何事需要偷偷做呢?”
左郡王摇摇头:“虽然我鲜少进宫,但是,我总觉得父皇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换了一个人?父皇这两年可有伤到身体,或是做过什么特殊的事吗?”
“两年前,有几个自称仙师的修道者,说是有长生之术。被父皇请到宫中,在镇国寺不远处修了一座法台,父皇曾去过那里几次,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但是据说去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法台上。可能也是因着此事,我总觉得父皇像换了一个人。”
“以前倒是曾听人说过有换魂之术,将两个人的灵魂互换到对方的身体里,可这种传说哪能当真?而且父皇身边的影卫不少,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我也曾听过,所以才怀疑,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父皇,而是一个很熟悉他的人。”
十五只觉得事情多的让自己头痛:“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可有察觉?”
“太子最近一直在笼络势力,所以我怀疑他可能也发觉了什么不对,甚至可能有了证据。我怕他起兵谋反,亦或那个龙椅上的人并不是父皇,他若是想清除左家血脉,无论是哪一方先动手,我们都岌岌可危。”
十五点点头,发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哥在宫中可有人,能够探查一番?”
“风隐刚送进去了几个,只怕也是来不及了,所以我想和月家谈谈。”
十五应声,的确该如此。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十五转身倒杯水的功夫,就看见哥哥靠在软垫上,沉沉睡去。
他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太小了,想要保护好哥哥,年初一,还有自己身边的那些人,确实应该赶紧想办法。
年初一在房间里对着十五给的镯子,脸色难看,除非十五和那朱家小姐其中有一个人嘎掉了,不然想什么理由,这婚都退不了。而且还会引人诟病。
她嘴上答应了十五,只是暂时不想给他添麻烦,但心里实在是烦的很,饭也没吃几口。
哎呀!年初一晃晃脑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
想这些做什么?大不了到时候他娶亲,自己回溪口镇就是,就当……就当自己从来没捡过这个小乞丐……
敲门声突然响起,浅绿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姐!谢二在外面捡了个人!伤的可严重了,您好像还认识,殿下让我叫你过去。”
“来了!”她收起镯子,自己在京城可没什么熟人,不会是月阑珊受伤了吧?
……
东宫,太子看着被自己掌掴在地的太子妃,心里还是窝着火。
朱鸾仪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木然,从嫁过来的那一天,她就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
左宸旭不能人事,就算吃着补药泡着药浴,也无济于事。所以那家伙常常私底下凌虐宫女,自己毕竟是朱家嫡女,他气极时,最多就是在自己身上看不见的地方,用软鞭打上几鞭。
如今日这般打在脸上的,倒是头一回。
“你倒是向着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可惜了,父皇真把她许给了一个废物!”
“只是本殿竟然没想到,老四那个榆木脑袋也能想出来这种鬼主意,当真是上不了台面。”
他本来想先报了仇,再对付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没想到他们自己先出来找不痛快,害的他被朱太傅好一阵数落。
也幸亏这两年父皇对政事过问甚少,似乎也没有再立太子的想法,朱太傅这才安心。
朱鸾仪看他暗自思量,默默退了出去,刚回到卧房,丫鬟把一包药粉塞到她手里。
朱鸾仪攥紧药粉,她自小就是被当作太子妃培养的,哪怕最后不是太子妃,是王妃,她也要学如何辅佐夫君,管理家事,最重要的是,保住朱家,让朱家兴盛。
可是,谁又疼惜过自己呢?左宸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没有子嗣,如何能继承江山?她要早为自己考虑才是。
……
御书房,一国之君此刻犹如女子一般靠在平王怀里。
梅妃开口,语气波澜不惊:“你查出来是四皇子做的,让他们狗咬狗就是了,你不是说,靖妃那两个小杂种快死了吗?我今日看,倒不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