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觉得, 皇后看呢?”左无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皇后被左无渊一点, 身子抖了一下,颤抖着拿过金钗, 看了看地上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坐在首席的太子。
“臣妾……”
太子被母亲看得心里发慌, 一众人都是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左无渊侧目:“朕想起来了, 这是你生旭儿时, 朕赏的一套饰品。旭儿小时候,你总拿它逗弄旭儿来着。”
他一脸慈祥的看着太子, 左宸旭却被他看得发毛:“父皇,小时候的事了,儿臣记不太清了。”
众人眼神交汇,刚刚这戏子还说金钗是母亲的遗物,怎么又变成皇后娘娘的了?
“苏华意!说,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你若老实交代,朕还可以从轻发落。”
“皇上饶命,小生不敢欺瞒皇上啊!那确确实实是小生的!”
“还不说实话!那钗子是御赐之物,有皇室的刻印,你母亲又是从何得到?”
“小生,小生说实话,小生父亲早逝,母亲后来也得重病去了,是一位婆婆把小生带大的,这金钗,就是母亲的东西。”
“这倒是有趣了,那钗子还会长腿不成,自己跑了。”平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
众人也只是窃窃私语,却不敢如平王一般放肆。
“不会是偷了东西的宫女吧?胆子也太大了。”
“说不准就是他自己拿的,想着带出宫换点钱,没想到被发现了。”
……
十五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们想针对太子,只是,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那自己岂不是也在他们的计划里了,看来要催催青一了。
“你母亲叫什么?”
“婆婆说,叫沈……沈三娘……”
跪在殿中的人,一句低语让满殿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几个年纪轻的还在疑惑。
不怪众人惊讶,如今坐在大殿上的皇后娘娘,就是早已势衰的沈家三女,未入宫之前,是名满京城的贵女,人人见了都叫一句沈三娘。
可纵使这样的天之骄女,常年困于宫墙内的繁复牢笼之中,似乎也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皇上,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皇后身体不好,这两年几乎是闭门不出,如今听一个伶人说出这样的话,皇帝的表情又让人捉摸不透,一时之间紧张的脸色煞白。
“真是大胆,”左无渊还没开口,平王接过话:“你可知道你所谓的生母,是今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太子此刻也坐不住了,朱鸾仪坐在他身边,也发觉事情不对劲起来,正欲向父亲求助,跪在地上的人又开了口。
“小生真的不敢扯谎,今日所说,哪一句都够小生死上千百回了,但是母亲生养之恩,小生绝不会背弃!”
左无渊看着他:“朕听你言辞切切,确实不像说谎,只是……”
“皇上!臣从刚刚就觉得有趣,一是这小子说的话,二是觉得,这小子眉眼有些熟悉,似乎有些像……皇后娘娘啊……”
他刻意把皇后娘娘四个字咬得很重,“刚刚臣以为只是眼花,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倒是越看越熟悉呢。”
左无渊道:“近前些,抬起头来。”
皇后神色不安,如今人被皇上叫到近前,她也不禁认真打量起来,青衣的妆不是很浓,但也被油彩盖住了脸,但是那双如今看向自己这边的眼睛,确实和自己年轻时候很像。
席间低语切切,“皇后娘娘家风甚严,入宫之前虽然追求的人多,但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出格的行为,这……”
“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的确太巧了,十五静静地看着,和秦九对视一眼,示意谢二把车马备好,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变化,他们好及时应对。
“嗯,天下竟有如此奇事,确实是像极了。”
“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我从未……”
左无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自然。”
“养你的那位婆婆可还在?可还有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
苏华意摇摇头:“婆婆也在我八岁时去了。不过小生心口有处印记,婆婆告诉我,是出生时母亲留下的。”
“什么印记?”皇后突然开口。
“是,是一个类似十字花的……”
“哦?十字花?把衣服褪了。”左无渊突然开口。
苏华意一愣,当时教他的是公公和平王,并没有说让他褪衣服啊,他心口确实有个胎记一样的痕迹,不然他想那些人也不会找上他。
他清楚平王想让他做什么,混淆天家血脉,万一他心口那个印记,不是官家与皇后该看到的那个!这可怎么办?
他有些着急,偷偷看着平王,可是平王只是悠然自得的看着对面的太子。
见他没动作,左无渊挥手,一旁的侍卫立刻走上前把人按住,就去扒他的衣服,苏华意一介伶人,哪里挣扎得过。
他虽然私底下放荡了一些,也是为了求生,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脱去上衣,还是觉得羞耻。
但还好,那些侍卫只是剥去他的外衣,将心口处的衣衫扯开,心口处一个指甲大小的疤痕露了出来,确实有些像十字花,但经年累月,痕迹倒不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