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说曲子奇八点多才着陆吗?怎么这个点家里还有人来?
外头的门匙声“叮叮当当”,响了几声后,很快又有门被推开的声音传进来。好在初南和圆圆小可爱早有了相当高的默契,这一刻,完全不需要沟通,双双选择了按兵不动。
圆圆噤了声。
初南屏住气。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屏着气将房门拉开了一条逢,就看见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拎着袋什么东西,熟门熟路地进了门。
客厅里窗帘紧闭,将初南视线所及全染成了不甚清晰的暗。她看不清那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只隐约看到她微胖的身影极其熟稔地踱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打开窗。
唰——
窗帘拉开,日光跃进,一整个客厅全亮了。
初南透过门缝,清楚地看到了来人和曲姗姗毫不相像的脸。
这女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微胖,和监控视频里的那一袭红裙全然不搭边。推开窗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拿出抹布和清洁剂,开始在大厅里打扫了起来。
初南心里大概有数了。
隔壁的圆圆还躲在房里不吭声:怎么办怎么办?等等她要是进房怎么办?
可说时迟、那时快,躲在隔壁房的小南姐竟直接摘下头上的遮阳帽,脱掉运动衣,打开曲子奇的衣柜,抽出一条白T恤套上。一系列动作后,这女人又将一头长卷发拨得凌乱,随后,擦掉了口红。
开门出去:“你谁?”
“啊!!!”
正卖力擦着佛台的中年妇女被她吓了一大跳,满脸菜色地转过头来:“你你你……你谁啊?”
就连圆圆也被惊呆了:这这这……小南姐什么操作啊?
从曲子奇房间里出来的女人顶着头刚睡醒时乱蓬蓬的发,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光着脚到厨房里倒水时,是偶像剧里美人出卧室时最标准的模样。
她声音慵懒而沙哑:“我还没问你呢,一大早的,来子奇家做什么?”
“我、我来做清洁啊!不是,我说你……”中年妇女见她没太出格的举动,逐渐从最初的震惊害怕转成了好奇。
她仔细观察着初南的行径:既衣衫不整,又一派女主人模样,看到她出现时,那一副受到打扰的表情不悦得那么真实。这这这、这该不会就是……
“哎呀,你该不会是小曲的女朋友吧!”中年妇女手一拍,“我就说,给小曲扫了这么多年房子还没见他带姑娘回家呢,结果现在一带就是这么个大美人!你好你好,我姓张,叫我张嫂就好啦。我给你家小曲当钟点工的,一周来四回,这不,今天就轮到□□的时间了嘛!”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中年妇女就是曲家请的钟点工。
只不过这样的“老破小”……竟然还一周四次地请了钟点工?
难怪整个房子看上去那么干净。
难怪连房里的相框都干净。
初南倒了水出来,往沙发上一瘫,那没骨头似的慵懒劲儿全然不需要伪装:“子奇没说过家里有钟点工啊,这么小的地方。”
张嫂笑呵呵的,本着点套近乎的心态,将那抹布往旁边一搁,这下佛台也顾不得擦了,人直接就凑过来:“诶,人家有钱呗!你别看小曲住在这种地方,可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差,人家不缺钱呢!”
哦?
初南将水搁在桌上,不动声色地往四周围巡了一圈。
刚刚窗帘拉着没发现,不过现在一瞧,果然还真是不差钱:红木佛台,红木餐桌,真皮沙发,再瞧瞧自己随手拿来装水的玻璃杯:不,不是玻璃杯,是水晶杯。
张嫂盛了满脸殷勤的笑,一屁股坐到初南边上:“我一周来四次,除了打扫外,最主要的还是帮他检查妹妹有没有吃药……”说到这,张嫂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丫头呢?睡醒没睡醒啊?”
“昨晚没回家呢,别找了。”初南清清喉,话像是对着张嫂说,可其实却是不动声色地在提醒着房间里的人。
果然,房里的小机灵儿一个激灵,速速往地上一趴,滚进了床底。
房门同时被张嫂急哄哄地推开来:“哎呀要死了,又没吃药!”
她直奔到桌前,数着上头的药物:“这东西我都给她放了三天了,一颗都没吃啊!你说这、这让我怎么跟小曲交代嘛!”
“她经常忘记吃药吗?”床底下的圆圆听到她家小南姐再自然不过地问,“这倒没听子奇说过。”
“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你俩才刚交往呢?姗姗这丫头就是个没记性的,小曲又得经常去采风,三天两头地没在家……”
“他妹都这样了,他还三天两头地没在家?”
“哎呀,瞧我这张嘴!”张嫂以为初南这话纯属于“未来大嫂”的忧虑,一巴掌糊住自己那张没门的嘴,“夸张了夸张了,其实丫头也没那么严重,接回来两年多,人一直都好好的,就是药老忘了吃,没事的,别担心哈!这小姑子影响不了你们俩的……”
初南垂下眼,长而浓密的眼睫毛下,是张嫂看不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