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熟悉,徐知梦侧目看去,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也注意到旁侧的视线,转头看去,笑着招呼:“原来是徐小姐啊。”
徐知梦还在回想这人是谁,对方说道,“是我,元江艳,仲瑄的表姐。”
哦,想起来了,对她有点子误会的元小姐。
“徐小姐是来给家中郎侍买礼物的吗?”
徐知梦点头,“是。”
抹额还被元江艳拿在手里,她却没有放下的意思,“抱歉呢,我是想着买来送于仲瑄的。”
徐知梦也不气恼,反正不在乎,“元小姐好眼光,那我就先告辞了,请。”
“徐小姐,请。”
看着徐知梦走出铺子,元江艳询问掌柜,“刚刚那位小姐买的什么?”
掌柜回道:“那位小姐买的是腰扣。”
“哦。”元江艳将抹额递给掌柜,“替我包起来吧。”
“好勒。”掌柜心里乐疯了,今日这么快就卖出去两件,还不带讲价的。
拿上东西,元江艳上了马车,文仲瑄正在里面等他。
“好了?”
“好了。”元江艳将盒子递到他手里,“送你的。”
文仲瑄本不想接,但那东西已经稳稳地塞进了手里,他嘴唇动了动,小声道:“谢谢。”
“打开看看。”
文仲瑄打开盒子,是一条深色的抹额,他眼中毫无惊喜地道了声,“好看。”
元江艳笑了笑,“戴上试试?”
文仲瑄心中不愿,盯着窗外问,“你刚刚是同谁在聊天?”
其实他都在车里看到了,不过是想转移话题罢了。
“是徐知梦。”元江艳回着他的问题,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被文仲瑄握在手里的抹额,“要我帮你吗?”
文仲瑄摇头,将抹额戴在了头上。
元江艳满意道:“果真配你。”
文仲瑄浅浅一笑,催着马车前行。
回了文府,文仲瑄以更衣为由,回屋就将抹额给摘了下来,然后放进角落不起眼的柜子里,再也不多看一眼。
元江艳此刻正与文院长聊着,心里却是在想文仲瑄回屋后会做什么。
他一定是将那抹额收起来了,以他那孤傲的性子,怕是以后都不会让它重见天日,但那又怎样?
元江艳就喜欢看他明明不喜却又不得不照做的样子,这使得她心里很快乐。
瞧,他还是不敢惹怒她。
他那在老家养身子的父亲还要仰仗他们元家去看顾呢。
想到此,元江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今年宫中设宴,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文若梅对元江艳道。
元江艳微讶,“我可以去吗?”
文若梅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宫中规矩多,行事说话倒是要谨慎些。”
“江艳明白。”元江艳又待了会儿,便离开了。
之后,文若梅去找了文仲瑄。
见儿子跪坐在榻上,自己同自己下棋,文若梅走过坐于他对面,执起一枚白子落下,“我邀了元江艳随我们一同进宫赴宴。”
“恩。”文仲瑄捻起黑子,堵了白子去路。
文若梅看着儿子那淡漠的神情,道:“你当真不愿嫁她?”
倒不是文若梅催,元江艳此次特意来京城,本意上就是想谈这门亲事,但文若梅护着儿子。儿子不点头,文若梅也不会主动提及,反正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儿子不想嫁就不嫁吧,文家这家业也够他今后生活的了。
文仲瑄道:“我不想嫁她。”
哒。
棋子落,棋局结。
虽然输了,但文若梅十分高兴,她把儿子教养得比女儿家还优秀,这是她做母亲的骄傲。
“母亲。”
“恩?”
“此次赴宴,可有徐家?”
文若梅听他提及徐家,就知道他在问谁,眸色晦暗道:“你……还想着她?”
当初文仲瑄说他看上了徐知梦,文若梅是一万个不同意。
徐知梦娇宠郎侍的事,京中都传遍了,是以文若梅对她有偏见,后来徐知梦救了文仲瑄,文若梅又对她有了少许的改观,但至于婚事……还是作罢得好。
文若梅本想劝儿子,但见他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神色有些许寂寥,便改了话,问:“你为什么对徐知梦那么执着?”
文仲瑄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却说了另一个人,“母亲可记得荣家之子,荣南?”
文若梅当然记得。
京中权贵通常会将家中男子送来学院上课,这荣南便是其中之一,且与文仲瑄有些交际。
“他前不久嫁了徐家二房之女为夫,怎么了?”
“那母亲觉着他所嫁的这位妻主可配荣南?”
在文若梅印象中,荣南性子与文仲瑄相似,沉稳内敛、颇有些城府,当时在同届的学子中属于佼佼者。文若梅本以为像他这样的男子,怎么着也会找个相当有能耐的妻主,可惜……
“他那位妻主还不如徐知梦。”
妓子悦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风头都盖过了徐知梦。
想到这么好的男子,最后竟选了这么个烂泥,文若梅就觉着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