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风将身上仅剩的披风盖在二人头上,“一直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先走。”
冒着风雪前行了一段路,脚下堆积的雪是越来越厚,徐知梦二人冻得手脚冰冷,都快变成移动的雪人了。
树叶承受不起过多的积雪,刷刷地往下掉,砸在了徐知梦和常溪风的身上。
“啊——好冰!”徐知梦跳了起来,结果扯到胳膊痛得她脸色惨白,“啊哟哟。”
常溪风帮她将雪拍掉,将她搂进怀里,“贴紧我。”
胸口上的热度熨烫着徐知梦的脸蛋,她甚至听到了常溪风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有点快,还有些好听?
“老板。”
“恩?”
徐知梦微微仰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回去后,我们一起泡个澡吧?”
“冷傻了?”常溪风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他就怕一个闪神,又记不住方向了。
徐知梦摸了摸鼻子,“大概吧,我太冷了。”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应该能回到我们最初的位置。”常溪风一手搂住徐知梦的腰侧,一手握住她未受伤的右手为她取暖,“这样好了吗?”
“恩……”徐知梦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唉,要是我们没把黎彩玉还给皇太女就好了,这样再大的风雪也不怕了。”
她对这些倒是惦记得深。
“等有钱了,买一个。”
“是你给我买吗?”
要不是自己手这会儿僵了,常溪风真想捏她,抠门又贪财。
呼呼的风声中夹杂了断断续续的喊话声,徐知梦和常溪风顿时来了精神。
有人来找他们了!
“喂——这里——”二人加快速度,依着声音往前跑,“我们在这里啊——”
相隔一公里外的余锦心头一震,父女连心,他朝右侧的林子深处望去,“徐溪,知梦在那儿!”
徐溪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前面是一排排树林,白雪覆盖,就像矗立着一面雪墙,无路可言。
“你听错了吧?”
余锦不等她说完,脚下一蹬就冲了过去。
徐溪无奈,只好留下一小对人往别处寻,自己带着其余人跟随其后。
“知梦——知梦——”
呼唤声透过层层落雪传递到徐知梦耳中。
“老板,我们应该没听错吧?好像是我爹的声音。”
“没听错,他们来救我们了。”
一想到老父亲此刻老泪纵横的模样,徐知梦鼻尖酸涩,“我爹见我这样,一定心疼坏了。我要告状,我要把宋澜大卸九九八十一块!”
“不怕惹不起了?”
“怕锤子!我们差点儿就死了。”
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对方变本加厉,不给对方一个沉痛的教训,这次没死,宋澜也会找下次机会弄她。
“知梦——”
远远的瞧见人影往自己这边赶,徐知梦深吸一口气大喊:“爹——我们在这儿——”
听到女儿召唤余锦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扬鞭加速前行。
看到徐知梦左臂绑着树枝,余锦瞳孔一缩,爱女心切的他直接从马上滑了下来,奔赴过去。
“知梦!”
“爹。”见余锦眼睛发红,徐知梦忙安慰道:“我没事啦,就是手骨折了。”
“骨折还说没事!”他都舍不得打一下的女儿,眼睛瞅向常溪风,语气不算太好,“你呢?有受伤吗?”
“我没事。”
余锦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确定他没有过重的伤势,顿为生气,“作为郎侍,你竟让妻主受伤,你……”
徐知梦赶紧插话,“我受伤不是他害的,是宋澜,咱们先回去。爹,我冷,我饿,我痛……”
余锦知道她在护着常溪风,只能压下心中不快,先让徐知梦同徐溪同乘一骑,随后又命人给常溪风单独牵来一匹马。
余锦再次确认徐知梦就在徐溪怀里后,他才翻身上马,与众人朝原路返回。
雪心歌等人在入口处等得焦急,听见马蹄声由远至近,他往前冲了几步,问雪心莲:“是知梦吗?”
雪心莲安慰弟弟:“一定是的。”
看到徐溪抱着徐知梦出现,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雪心歌却低着头哭了起来。
他觉着自己好没用,说好了去找雪心莲来救他们的。
可自己中途因着马儿受惊摔下了地,晕了过去,等醒来已经被雪心莲带出来了。
就在他去叫姐姐救人时,徐侯和余主来了。
了解来龙去脉后,雪心歌从余主眼睛里看到了责怪。
是在怪他,为什么他能安全回来,却把徐知梦丢在那里。
他没有的……我也想留下陪徐知梦的……
雪心莲见他肩膀颤抖,将他轻轻拥住,“好啦,这事跟你没有关系。都是宋澜的错。瞧,知梦他们过来了。”
雪心歌抬眼见徐知梦正冲自己笑,他难受地转过头,跑进了车里。
他不敢面对徐知梦,还有她的爹娘。
徐知梦远远瞧见雪心歌跑进马车,问身后的老母亲,“心歌吓着了?”
“是啊,所有人都吓着了。”
徐知梦认真道:“娘,我要教训宋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