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为难道:“小姐,这种事奴婢怎敢帮您做决定啊。要不,等郎侍来了,您同他商量?”
徐知梦趴在桌上,“算了,我再待一段时间吧。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爹对溪风的偏见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消失了。”
“也并不是吧。余主是刀子嘴豆腐心,您想将郎侍抬为侧夫,总得给余主一个适合的点吧?”
“惠山那次还不够抬为侧夫吗?我觉得扶正都不为过了。”
知夏摇头,“奴婢也说不好。”
徐知梦单手支头,“算了,你去看看郎侍来了吗?我饿了。”
“是。”知夏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小姐,常郎侍来了。”
徐知梦张口就问,“府里死人了,你知道吗?”
常溪风挨着她坐下,将手放进装有温水的盆里洗了洗,“知道。”
“那你对这事有没有什么想法?”
常溪风边擦手边道:“我一个郎侍能有什么想法,让他们上菜吧。”
这话明显就是提醒徐知梦不要去深究,众人说是怎样的,那就是怎样的。
那既然如此,徐知梦就懒得去探讨了,忙让知夏去传菜。
饭饱之后,徐知梦说道:“明日我要去相亲。”
常溪风漱口的嘴停顿了下,将水吐出,擦干净嘴巴,问道:“谁家公子?”
“我娘一位老姐妹介绍的,反正就是去看看。”
“那看来对方的家世应该不低,有画像吗?”
“没有,让我直接看人。”
“的确,画像和真人还是有差别的,那你明日好好相看。我走了。”
徐知梦抓着他的袖子,“你这就走了?”
“妻主想我留下?”
徐知梦挠了挠耳朵,“我们去散个步吧。”
“好。”常溪风朝徐知梦伸出手,“我来牵着妻主。”
徐知梦倒是挺自然,将手放到他掌心里,心里有那么一瞬绽开了。
老板居然主动让自己占便宜,不过手还真是暖和。
徐溪下了朝,步子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的余墨姝几步就追了上来。
“嫂子您昨晚是在我哥那儿歇了吗?”
余墨姝笑得不怀好意,徐溪睨了她一眼,“去,谭文怎么就没想过把你脑子换一个,整天想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嘿嘿。”谈话间余墨姝注意到一道身影缓缓朝她们走来,“我不说了,回去喝我家夫郎煲的鱼汤了。”
徐溪点头,“你是该多喝点儿汤,补脑的。”
余墨姝大笑离开,整条廊道就剩徐溪一人走着。
“徐大人。”
徐溪停步拱手,“崔嬷嬷。”
崔嬷嬷态度谦和,微微弯着腰,“徐大人,听闻徐小姐受了伤,如今伤势如何了?”
徐溪朝宫里最大的那座宫殿望了眼,“骨个折而已,没死。”
来之前,崔嬷嬷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这一趟就是替主子受气的。
“徐大人莫生气,这事谁也不想发生。”
“我知道啊,我也没怪谁。再说了,我敢怪谁吗?人家宋大人已经把自己闺女折了,我能说什么?您说是吧,崔嬷嬷。”
“是是是,徐大人您委屈了。”
“我不委屈,我闺女才委屈……算了,你也只是个传话的。回去同那人说,等今年完,我就辞官,我带着一家老小去穷山僻壤的地方开荒,我们每天吃糠咽菜就着泥土凑合活了。”
“哎哟,徐大人何必呢。别气、别气,这人嘛,谁都有些难处,但不是不能解决。如今七皇子已及笄……”
徐溪赶紧打断她,“别!她不把自己儿子当回事,我可宝贝着自己女儿呢。”
看着崔嬷嬷那饱受沧桑的老脸,徐溪新里头不忍,“嬷嬷,你是最清楚的,我们家只求个顺遂平安,其余的事儿是真不想、也不愿牵扯。”
“老奴知道,徐大人是个孝顺顾家之人。那位又何尝不是呢。”
“唉,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回去了,不然余锦又该做噩梦了。”
崔嬷嬷心里一耿,拱手道:“徐大人慢走。”
“告辞,请。”
崔嬷嬷回了御书房,朝前一拜。
恒帝盯着手里的折子,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听到崔嬷嬷的脚步声,将折子放下,“如何?”
崔嬷嬷摇头,“回圣上,徐大人很生气。”
“恩,她生气是正常的。你可有向她提七皇子的事?”
“老奴刚提七皇子,徐大人就拒了。”
恒帝眼神一暗,“朕把皇儿都赔给她们家了,她还不愿?!”
崔嬷嬷朝地上一跪,“圣上息怒,徐大人念及七皇子是您的心头肉,并无其他意思。”
“起来吧,你不用为她说话,她这人我清楚得很。你看看,她给知梦安排的都是什么人?文仲瑄年龄那么大,心思又深,余锦竟还好意思当宝;还有那个雪心歌……”
崔嬷嬷小声插了一句:“徐大人和余主是一直不喜世子的。”
恒帝又转过话,“那明日那个谁?你说这徐溪到底怎么想的?相看的人是一个不如一个,再下去,她是不是就要给知梦安排山野村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