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必须的换药,两人是不见面的。
见面也没什么好脸色,互相怼、互相损,每次都以沈世子的失败告终。
慕容朱雀感慨——沈世子不愧是四肢发达头脑平滑的货,嘴皮子不怎么样、脑子不怎么好使,但身体素质是真好。
那么重的伤,基本上没感染、没发烧,每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
横山城以及周围的伤兵,轻伤的基本痊愈,重伤者得慢慢养着,不是靠一些消炎药就能起效。
也就是说,能收割的经验已经收割得差不多,后面的经验必须实打实去治病。
慕容朱雀当然不会跑去一个个治疗,先不说她是否有那救苦救难的好心,就说,在非战时,却冒着空间泄密的风险,不值!
……
傍晚。
用罢了晚膳。
朱流连快步穿过院子,进入房间,“小姐,昌宁侯回来了。”
却见,小姐坐在灯前,拿着那幅画着黑龙的纸发呆,好像思考着什么。
慕容朱雀中断思绪,把画重新折好,放入空间,“你打听到,昌宁侯用晚膳了吗?”
“应该是用过了,听说侯爷身上有酒气,想来刚应酬完。”
“吃酒了?醉了吗?”
“看走路的姿势,没醉。”
“行,我们去找侯爷。”
慕容朱雀为什么要问得这么详细?因为经验收割完毕后,她准备和昌宁侯说一声,回京城。
如果没吃饭,她过去堵人家的饭桌,不太好。
如果昌宁侯喝醉了,她去也商量不出什么,浪费时间。
然而。
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昌宁侯在书房正和沈世子说话。
慕容朱雀一听沈公鸡在,便骂了一声晦气,准备先离开,等一会再来。
然而书房里的昌宁侯听说慕容朱雀来了,直接让人把她请了进去。
慕容朱雀不好推辞,只能带着朱流连进了去。
官邸的书房,狭小,简陋。
文官使用还没问题,但坐着昌宁侯、沈世子这种身材高大魁梧的武官,就显得略有逼仄了。
“儿媳见过侯爷,给侯爷请安。”慕容朱雀带着朱流连问安。
昌宁侯脸上有着久违的轻松笑容,“阿雀来了?坐。”
之后唤下人,重新沏茶,再送一些小女儿喜欢的点心瓜果。
慕容朱雀急忙道,“侯爷不用这么麻烦,儿媳过来就说一件事,说完就走,不耽误您和世子谈话。”
即便对方推却,昌宁侯还是让下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之后和蔼道,“说吧,什么事。”
慕容朱雀,“是这样的,儿媳见世子伤好得差不多,后面也不需要我,便想回京城了。”
“这么急吗?再等上几天,大部队就要回去,可以和大部队一起走。”
“着急倒是不着急,但我不太想和大部队走,行程太慢,也不自在。”
昌宁侯了然,“也对,跟着大部队,就要按照大部队的速度,确实是慢。”
说着,看向沈世子,“正好子炎的伤势也稳定,你们一起回去吧。”
沈世子瞬间不乐意,“父亲,我不想和她一起走。”
昌宁侯怒了,“你还嫌弃人家?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吗?你这条命,都是人家阿雀给的!”
角落里朱流连忍不住点头——就是,就是。
“我……”沈世子面红耳赤。
“你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当时给你治病的不是阿雀?”昌宁侯冷笑,“那你说说是谁。”
沈世子一张俊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是,父亲您听我解释。我……我不是嫌弃她,她对我有恩,我也记得,只要能报答肯定会报。但……这几天她怎么骂我,您没看见吗?只要见面就骂,有空就骂,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我和她一起回京,我就算没被箭射死,也被她骂死了!”
“这……”昌宁侯也觉得儿子惨了点,“阿雀骂你,不是因为你找茬?”
沈世子羞愧,小声道,“偶尔会找,但大多数都是她主动骂我。”
另一旁慕容朱雀没接话,端起茶水呲溜呲溜地喝着,专心看戏。
昌宁侯尴尬,“那……阿雀说什么,你就听着,别还嘴。”
沈世子都快哭了,“不是,您到底是我亲爹,还是她亲爹?”
昌宁侯冷笑,“老夫有得选?但凡能选,谁愿意当你亲爹?”
朱流连点头——是啊,是啊,谁脑子有包,愿意当沈公鸡的爹?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朱雀,却放下茶碗,开口道,“儿媳多谢侯爷主持公道,不过有一说一,自从来横山城后,世子表现得还不错。我为一些兵土疗伤时,经常听他们说对世子崇拜,还说侯爷您后继有人。所以,请问侯爷是否可以考虑,让世子从军,走武官的路?”
沈世子没想到天天骂自已的女子,竟能为他说话,生生一愣。
实际上,他早就和父亲抱怨过,不想读书,想参军。
他认为无论武功还是胆识,他都适合兵营。
昌宁侯听后,苦笑一声,“阿雀,聪明如你,你认为他适合走武官的路子吗?”
朱流连却突然想起,在沈世子和侯爷出发离京那天,她和小姐关于这个问题,做过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