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踏实的安全感。”
说到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补充解释了一句:“在这段情愫中,你可以有小脾气,我也会偶尔偏执。毕竟是人,不能尽善尽美。”
“在此之外,我们,没有高低上下,永远势均力敌。”
他说完这些话的刹那,宋辞透过感动,莫名升起一丝恍惚感。
封建王朝长大的男子,竟真的能将彼此尊重领悟的这样透彻吗?
当然,人心隔肚皮,在约定没有被兑现之前,都要先划分成画饼,免得受三言两语蛊惑,沉迷其中。
退一步讲,他们认识这么久,中间也经历了许多大事,难道不能验明他的真心吗?
别人空口白牙的说“永远”,兴许是画饼。
萧让尘说“永远”,即便“永远”的最后一天没有来临,一切未成定局。但宋辞认为,他这饼目前阶段至少已经烙上了,有形有味,有态度,好歹让人对到嘴的那天有点盼头。
再退一步,有些情比金坚,慢慢的,会在平淡中消磨的荡然无存。
宋辞不能保证他不会变。
那便像他说的那样……将安全感抓在自己手里。
他在,她便照亮他,温暖他,死生不弃。
若他率先离开,她还是她,不会熄灭,只是光芒再也不会有一刻,漏入他的世界。
她笑笑,幅度极轻地扬扬下巴,问道:“那成亲以后,我还能继续开食肆,做好吃的吃食吗?你不会把我关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自然不会。”他也突破壁垒,牵起嘴角:“只要不败法乱纪,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宋辞啊。”他宠溺道:“就算成了婚,你也还是宋辞。”
饶是她熟练背诵反恋爱脑守则,当面对面听到萧让尘这么说,还是会脸上一红,抿抿唇将视线瞥向一旁。
宋辞安慰自己,恋爱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被伤害还死不悔改。
她不是,嗯,对!
萧让尘对她好的没话说!你来我往属于正常恋爱,不算失智!没错!是这样的!
看她羞愤含怯,萧让尘更是来劲,故意打趣她:“都说到这了,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完婚?”
宋辞虚清了清嗓子:“啊?那个,咳咳。”
“我想想……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疫病完全消除,西丘恢复往日模样!我便履行与你的婚约,一定会!绝不食言!”她眼神避躲,含糊扭捏,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他的视线愈发炙热,她脸上泛起滚烫,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跟你说过,我从我的那个地方拿到很多粮食,除了粮食还有样东西,特别珍贵!等我找出来给你见识见识!”
她将系统里兑换出的西药拿给他看,告诉他哪个是消炎的,哪个是退烧的,余下还有止咳的,抗病毒的,止泻止痛的等等,大大小小近十种。
借着这话题为引子,她又讲到自己抗灾的英雄事迹,还说起了给粮食过明路的精彩计谋。
为避免朝臣怪罪,那所谓“各地重金求购而来”的粮食,并没有动用国库一文银子。她对外宣称是摄政王府出钱,不仅说得通,又替他在百姓面前卖了个人情。
宋辞讲得兴高采烈,神采飞扬,萧让尘听得津津有味,兴致十足。真可谓是事事有回应,声声有回响。
在宠溺之余,他对围绕她到来的事物感到新奇,同时真心觉得她所处的朝代卓越超前。
遥想两人在遐州的清晖镇上,他初次得知她的身份……他承认,他担心过,不知她的到来于西丘究竟是福是祸。
时至今日,他经亲眼所看,亲身所感……尤其当他远在边境征战,得知腹地疫病横生,那股力不从心涌上心头,整颗心都笼罩上绝望。
后来,他从墨风那里知道了她动用能力拯救百姓的事,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她来到这里的意义。
“一件事的发生,前后必有因果缘由。”
“你带着能力来到西丘,且愿意冒着风险站出来顶起山河脊梁。”
“纯善,赤诚,高洁,无私,仁慈,是西丘之幸。”
“而遇上你,是我之幸。”
——
随着萧让尘回京,几方势力结束了暗中拉锯,局面尘埃落定。
他进宫去向皇帝复命,当车马驶入封闭已久的宫门时,天边涌起晨曦的第一抹亮色,似乎预示着乾坤扭转。
人总是喜好趋附强者,就像飞虫本能趋附光源。
在这其中也有例外。
同行追随,逆行相撞。
于是在电光火石之下,不久后的摄政王府传来了萧让尘染疾的消息。
一时间,整个京城无不哗然。
宋辞虽心痛担忧,但也强撑着,做好一个掌权者该做的决定——封锁摄政王府,内外院隔离观察,并派去一些病迁所经验丰富的医官,以及病后痊愈的帮工。
正犹豫该不该去王府给他送药时,二皇子的人传话过来,再度蛊惑她投靠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