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面对救命恩人的情分在。
俩老面面相觑,心里的疑惑几乎就要藏不住。
很快程北谦给了他们答案。
他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灰色毛毯,微笑着对夏伟绍说:“既然她不好意思,那我就自我介绍,夏先生应该还不知道,您女儿是我情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所有人遮羞布一把撕裂,毫不留情。
“程北谦!”
夏知瑶努力守护的最后一丝防线被他这样轻飘飘说出来,那言语的羞辱之意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软肋是什么。
程北谦偏头看向她,二人视线冷冷对上,再无一丝情意。
夏伟绍和聂丽娟脑子懵了一下,这信息量太过于震惊,让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甚至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聂丽娟却骤然想到了之前的谣言,眼睛逐渐睁大。
“爸妈,你们出去!”
夏知瑶再次驱赶爸妈。
程北谦轻笑出声,淡漠的黑眸欣赏着夏知瑶的慌乱,话还是对着夏伟绍。
“夏先生肯定很奇怪,当初盛科集团为什么帮助瑶瑶工厂填补四千万赔偿款,那可是您女儿的卖身钱。”
他嘴角邪恶地挑起来。
“程北谦你住嘴!”
夏知瑶最害怕的就是父母知道真相,那会彻底摧毁他们的尊严。
她慌乱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身上还连接着输液线,随着她骤然起身的动作,哗啦乱成一团。
“住嘴,你给我住嘴。”
程北谦看着她眸色微动,离得最近的聂丽娟慌忙扶住了夏知瑶。
“你说什么......。”
夏伟绍身躯一点点佝偻,扶着墙勉强站稳,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北谦,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变得清晰。
原来不是因为程维的关系,而是他的宝贝女儿......。
他转过头看向面色惊恐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明白。
因他一人之失,竟害女儿过得这么屈辱。
他们竟然从未发现过。
“爸......。”夏知瑶满脸苍白地摇头。
下一秒。
砰地一声巨响。
夏伟绍最后看了女儿一眼,双目一黑,沉重地倒地昏迷。
“爸!”
“医生!医生!有人昏倒了!快来!”
病房喊叫声此起彼伏。
聂丽娟冲过去时,夏知瑶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力,倏地软倒在地上,拖着使不上力的胳膊匍匐爬过去,眼泪唰唰往外淌。
夏伟绍面色苍白躺在地上,双手紧紧虚握压着心脏口。
聂丽娟大声惊救,医生护士很快冲进来急救。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夏知瑶抬起头看向冷漠俯视这一切的程北谦。
“你怎么不去死!去死!”
护士发现她情绪激动,虽不明白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争执,担心她情绪过激,立马上前拦住了夏知瑶。
夏知瑶双眼死死盯着程北谦。
程北谦面无表情回视她,医生把夏伟绍抬上医用推车时,他轻抬手示意保镖推他出去。
身后咒骂声一刻不停,在嘈杂混乱中,每个字清晰敲在他耳膜上。
夏伟绍突发性昏厥,抢救及时并没有大碍,安排在了三楼普通病房。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聂丽娟根本就没时间找女儿好好聊聊,暂时守在病房等着丈夫苏醒。
夜色沉沉笼罩繁华都市,黑暗中医院窗户冒着微光,像一个个窄小的墓穴,灯熄可能就是一场与世长辞。
夏知瑶白日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脑震荡后遗症再次出现,晚上吐了一会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迷迷糊糊之中,总觉得有一片暗影压在身上。
她被第六感惊醒,在昏暗中睁开眼,视线触及之处果真有一片暗影落在她身上。
像是预感到什么。
她循着本能用右手撑在床上,支起自己上半身,做好了防御准备。
视线里,程北谦没坐轮椅,杵着拐杖一声不吭立在床头,昏暗的灯光氤氲了他大半张脸,那双眼沉沉凝视她。
夏知瑶忽地就松下手腕,躺了下去,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以她对程北谦的了解,昨天那场对决只是一个开胃菜,怎么够化解他程北谦的戾气。
“呵,怎么?程先生是想要用这副残躯来逼我?”
她偏着头笑个不停。
程北谦微眯着眼睛,狭长的眉眼凌厉往上扬,一把扔了拐杖,一条腿的膝盖搭上床,左手强制地摁在她锁骨处,控制住她的身形,让她动弹不得。
伤成这样力气还这么大,果然是个变态!
夏知瑶满腔愤恨几乎淹没理智,怎么甘心受他桎梏,右手用力挥打,却怎么也够不到他,反而每次都牵动胳膊的伤口。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一人低吼挣扎,一人沉声压制。
两人身残志坚,每一次动作都拉扯住伤口,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北谦沉沉俯视她,没说话,用身体和气息告诉她,他被惹怒了。
夏知瑶见挣脱不开,索性也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