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见女儿生闷气,心里不由愧疚,他们自觉亏欠女儿太多。
转念一想,北岭确实太冷了,潭城属于中部地区,跟京港市一样四季分明。
“但你一个人......。”夏伟绍还是放不下心。
见爸爸语气松动,夏知瑶不由笑道:“我的本事您还不知道?”
这一路从京港市逃到北岭可都是这个从前文弱的女儿策划,那些成长的代价不管过去多久都让人心疼。
聂丽娟也希望女儿生活的舒心,拍了拍丈夫的手,“现在年轻人都流行旅居,让瑶瑶出去散散心,找一个景色宜人的地方。”
“还是妈懂女孩子。”
夏知瑶故意气夏伟绍,夏伟绍失笑指了指她脑袋,又板着一张脸说:“每天报平安。”
“遵命,夏长官!”
夏知瑶学着当初夏伟绍跟干爹喝酒互比军礼的样子。
一家人开怀大笑。
夏知瑶笑着笑着眼角掐出了泪,她没敢把心里的难受宣泄出来。
在第二次逃跑计划达成时,她不敢让爸妈知道这一切。
以她对爸妈的了解,一定会不要命地去求程北谦。
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继续守护这份温馨。
人心里悬着事,根本就睡不着。
昨晚她就没睡,半夜起来又把需要带的证件全检查了一遍。
包里有户口本、身份证、房产证原件。
当初工厂出事,为了保住最后一份房产,夏伟绍把风华里的房子过户给了她,如今也算是便利。
带上这些证件,卖掉房子就能立刻离开。
第二天早上俩老知道她要去机场,非要亲自送她。
夏知瑶拗不过,出小区时就看到街边停着那辆卡宴车。
她装作没看见,跟父母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行驶的时候,她透过后视镜意外瞧见家门口小巷子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被人打开扔出一个烟头。
驾驶位上的男人,夏知瑶之前见过几次,正是程北谦的保镖之一。
这是程北谦在派人监视她爸妈,以防他们又来一次金蝉脱壳。
意识到这一点,夏知瑶心里的愤怒几乎就要掩藏不住,拼命压制才扯出笑容去跟妈妈聊天,不让他们起疑。
北岭是个小城市,机场破小,路再长也有送完的时候。
夏知瑶下车时瞥见那辆卡宴车也停在不远处,她心中万般不舍,却还要佯装不耐烦地轰赶爸妈回家。
俩老再三叮嘱,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就拍了拍女儿肩膀,一边挥手一边钻进出租车。
出租车汇入车流中下了桥,瞧不见一丝车影,她才收回视线,同时身旁有人靠近,声音淡漠地拨开嘈杂。
“走吧。”
她的手也被牵了起来。
触感碰上来瞬间,她整个人就炸了,一把甩开程北谦的手,忍怒道:“干什么!”
重逢后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其实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一直在忍耐。
眼看着起飞时间临近,不想又出什么幺蛾子,他再次蛮横地牵住她的手,半拉半拖地拽着她走。
“人这么多,我不想跟你吵。”
“你能不能松手!”
夏知瑶挣了一下,没能挣脱开,冷嘲道:“你当牵狗绳呢,你是狗还是我是狗?身后都是你的跟屁虫,我能跑哪去?”
“夏知瑶!”
程北谦发现夏知瑶这张嘴是越来越能气人。
这三个字其实含了警告意味,夏知瑶见他脸色隐隐发怒,不由心里有一丝畅快。
曾经不露声色的程北谦,才一天时间,就被她气得频频脸色铁青。
夏知瑶压了压满身烦躁,见实在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执着去甩开他。
今天从北岭到京港市没有直达的飞机,需要中途转机,这么一折腾到达京港市已经是晚上。
现在是六月天,京港市比北岭的气温要高,道两边树木葱葱郁郁,在霓虹灯下高大威猛,各色漂亮花卉装点了这座压力沉沉的都市。
司机忙着搬行李,夏知瑶下车的时候就发现眼前的别墅与三个月之前天壤之别。
一望无际的草地经过寒冷冬季翠绿郁葱,原先空荡荡的前院多了一个游泳池,灯光洒上去波光粼粼。
夏知瑶脚步不由放慢,走了几步看见前面还修建了一个凉亭,放着两把舒适的躺椅。
蜿蜒小径的两侧,绿植花朵轻轻摇曳,晃悠悠的秋千被花簇拥着映入她眼底。
夏知瑶觉得这些摆设有些眼熟,偏头看向程北谦,他也正静静看着她。
忽然她就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去年年底她住进这里吃完饭想消食。
程北谦也跟着一起出去消食,她为靠近他,没话找话数落这个别墅太荒凉,这里应该放游泳池,那里应该放秋千。
当时只是随口一言,没想到他却听到了心里,还一件件呈现出来。
她没什么情绪地进了屋。
程北谦看了一眼她冷淡的表情,似乎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