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窃窃私语。
程北谦已经不要任何脸了,收起所有躁郁,放低姿态哑声求她:“别做人/流行吗?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它是无辜,那我呢?我就该一辈子被你掌控吗?”
程北谦看到她眼底翻滚的滔天恨意,忽然想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接着剐他的心。
夏知瑶却逼近他,微抬起头,冰冷的声音渗透他的心脏。
“你想让它像你一样,生下来不被母亲喜欢,一辈子被母亲厌恶吗?”
程北谦第一次觉得夏知瑶如此残忍,他徒然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夏知瑶目的达到,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她第一时间去了妇科诊室,却被医生告知医院不会给她做人/流手术,希望她回去好好考虑。
她知道这是程北谦搞得鬼。
无奈离开妇科门诊,她瞧见程北谦站在走廊边。
他脸上已然收起所有情绪,没有躁郁更没有愧疚,又露出那张冷漠沉戾的嘴脸。
夏知瑶不跟他废一句口舌,果断离开医院。
她走哪,他就跟哪。
出了医院,她直接拦了一辆车去附近另外一家医院。
程北谦开着车跟在后面,没有阻止她任何行为。
结果同上家医院一样,没有人给接受她的人/流诉求,哪怕她扬言要投诉医院,也没人搭理她。
程北谦再一次成功地让她看到钱权的威力。
就算跑遍整个京港市,不会有医院给她做手术。
夏知瑶只能走最后一条途径,去了医院附近的药店,准备买一盒打/胎药。
程北谦察觉她的意图,在她进药店之前,脸色铁青地把她拽出来,哪还有平日的刻意讨好,冷声说:“夏知瑶你闹也得有个限度,小心人流药吃死你!”
“随便啊。”
夏知瑶跑了一整个上午,已然心灰意冷,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遇到程北谦这样的恶魔。
“死就死吧,反正我活着也生不如死,不如跟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这样也不算我亏欠它。”
“够了,你别说了......。”
程北谦忍不住下颚轻颤,垂了下眼,接着拉她走到车边,把她摁进副驾驶,见她一脸心灰意冷麻木,他险些就哭出来。
他控制好情绪,弯下腰给她系安全带。
忽然的靠近,引得她条件反转躲避。
他心口一痛,浑身失了对峙的力气,俯在她旁边,决绝道:“别再说死不死的问题,恨我吧。”
顷刻收了情绪,他退开些距离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
车门一下子封闭,空气不再流通。
两人各自沉默坐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程北谦忽地转过头,靠过去,看着她认真说:“跟我结婚吧,给我跟孩子一个机会,下半辈子我全部偿还给你。”
猝不及防的求婚。
夏知瑶这辈子经历过两次求婚,一次是幸福甜蜜,这次是全身抖得不像样子。
她抬起手再次朝他脸上扇过去,根本就不够,不知道用力朝他脸上扇了多少次。
安静车厢内全是清晰入耳的巴掌声。
他闷着声音承受。
她打得手掌发麻,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挣扎,靠在椅背上无声落泪,“滚。”
程北谦两边脸颊迅速肿起,几次想要开口,却发出很低的轻咽声,转身下了车。
火辣辣的太阳,空气是闷的,照在人身上却通体发寒。
一人坐在车里沉默落泪,一人站在车外调整情绪,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才接通。
助理打来的电话,公司出了点急事,需要他立刻回去处理。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给随行在后面的保镖去了个电话。
夏知瑶无声哭了会,听到驾驶位开门声,睁开眼仇视过去,却见驾驶位上坐着的不是程北谦,而是保镖。
她往车外看去,程北谦站在台阶上跟几个保镖在说话。
所有悲痛瞬间收敛,她着急去拧车门,拧了几下,车门打不开。
她偏头对驾驶位的保镖吼道:“开门!”
保镖无奈地表示不行。
她摇下车窗,手心发白地抓着车窗框,愤然地对车外的程北谦吼道:“你又想让你的狗看着我是吗!程北谦!你不是人!”
程北谦尽力安抚她:“我现在要回趟公司,最多两小时,我就回去找你。”
她一个字都不信,他就是怕她干出流产的事,曾经信誓旦旦表示不会再让人监视她,到头来全是骗人!
后天她就要离开去日本,安排保镖监视她,无疑加剧了她离开的困难。
夏知瑶一想到可能离不开,心里止不住害怕。
但程北谦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挥手就让保镖把车开走,自己上了后面一辆车离开。
“程北谦!你混蛋!”
夏知瑶绝望地捂着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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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谦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去了公司,先让私人医生消了消肿,这才去总裁办处理紧急文件。
忙完手上的工作,回到别墅已经晚上五点,晚霞烧透了辽阔苍穹,连带着别墅区也淋浴在一片鲜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