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目不动,故意冷着脸说:“我想一个人待会,你都陪我一上午了。”
突如其来的鲜活娇嗔,让程北谦愣了一秒。
他自是不敢惹她烦闷,松开她手腕,笑着让她去,什么时候饿了再出来吃饭。
夏知瑶忽略手腕滚烫的温度,脚步不疾不徐去了放映室,随便找了个电影,把房门关好,灯也应景的关上。
屋里闪着幽蓝光线,勉强视物。
她四处打量一眼,稍稍安定才拆开鸡咯哒外卖盒。
一份炸鸡、两块蛋挞,还有一盒鸡翅,她翻找了一会,在炸鸡下方瞧见一张纸条。
抽出纸条那刻,她心噗通噗通跳,手指颤巍巍打开。
看清纸上的内容,夏知瑶全身热血骤然沸腾。
颓废了近三个月,那些枯木腐叶瞬间生机勃勃,人一旦有了盼头,便有些坐不住。
她强迫自己镇定,不动声色把纸条撕碎,扔到放映室的卫生间马桶里,再用水冲走。
纸张被水流轰隆隆带走,无迹可寻。
她在放映室看完时长两小时的电影,吃了一肚子炸鸡,一点也吃不下饭。
程北谦如今是大小事都由着她,没强制让她吃饭,知她有午睡的习惯,送她回房后,就独自去了书房办公。
卧室只剩她一人,听着走廊外逐渐消失的脚步声,她从床上火急火燎爬起,回了一张纸条揉成团扔进外卖盒角落。
纸条上是程璐的电话,相信兰青看到这个一定会拨过去。
她答应会带着程维一起走,就一定说到做到。
如果放任程维不管,她不知道程维会不会再受不住抑郁症的倾轧而选择自杀。
这座城市伤她跟程维太深了,她想带着他离开这里。
未来等他抑郁症有所好转,她也能安心。
晚上她把外卖盒扔在垃圾桶,张姨每天会把垃圾清理到别墅外的垃圾车。
兰青会从垃圾桶里翻找到她扔的外卖盒,自然就看到她留下的信息。
办妥这事,她开始思忖周三如何支开程北谦。
自从怀孕后程北谦除了紧急工作才会去公司,其他时间寸步不离。
得想个办法让他离开别墅才行。
第二天夏知瑶趁着张姨在厨房做饭,悄悄去她屋里拿了一片安眠药。
张姨年纪大了,有失眠的症状,时常会服用安眠药入睡,她以前无意间看到过。
到了晚上吃完饭,夏知瑶把安眠药磨成粉,倒入杯里,粉末状的药粉眨眼融入水中。
以她现在跟程北谦之间的情况,冒然主动倒水给他喝,似乎有些奇怪。
忽地,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眸色挣扎片刻。
程北谦忙完工作回屋休息,见她这个时间点还没睡,有点诧异。
“怎么还没睡?睡不着?”
夏知瑶侧躺在床上,看着他掀被子躺下。
灯光把他们笼罩在一片虚构的温情之中。
她轻声说:“在想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程北谦怔了一秒,面朝她躺着,静静凝视她。
“是男是女我都会加倍疼。”
夏知瑶掀眼皮看他。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平静地看过他,大约是这几日她对他态度还算温和,他鬼使神差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
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柔,见她没有闪躲,心中又涩又欣喜。
莫名有种苦尽甘来。
虽然他们平静生活在一起,可他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强求。
那种疏离的僵持一直萦绕在他们之间,他想要去打破这种僵持,又害怕弄巧成拙。
这辈子没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他不怕她仇恨,就怕她心灰意冷僵在原地。
“瑶瑶。”最近他经常这样亲昵地唤她,试着再往前走一步,低声说:“十八岁的时候还没学会爱是什么,就失去爱人的能力,给我点时间。”
夏知瑶破天荒地嗯了一声。
他半张英俊的脸被灯光投下暗影,掩盖住了翻涌的情绪,他试探着亲了亲她的手。
夏知瑶顺着他的姿势,拇指抚了一下他唇瓣。
他脊椎骨骤然一麻,似没料到她会突然主动。
两人许久都没亲密过,稍稍一点触碰,便激得人浑身战栗。
他太渴望这难得的温情,人循着本能靠拢过去。
下半张脸埋进她脖颈轻蹭,呼吸声也逐渐滚烫,但他理智尚存,没有上去压着她,就这么轻轻蹭着她滑嫩的肌肤。
程北谦还觉得有些恍惚,一时难以置信。
当夏知瑶的手往他下面移动时,他再也克制不住轻喘出声,甚至有些无措地抓住她手腕。
她还在他耳边蛊/惑,“要不要我帮你?”
他震颤地抬头看她,想要从她眼中分辨出她的用意。
奈何灯光太温柔,她眼眸又太过直白,他哪还有什么理智,即便是刀光剑影,他也愿意接纳她所有的靠近。
害怕她是心血来潮有所退缩,他大胆攥紧她的手,扶着她动作,另外一只手滑进她脊背,从下往上抚/弄。
听着她不掩饰的轻喘,他忽然心情艰涩,寻着她唇的方向,哑声唤她名字:“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