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寒冷的风伴随着绑匪一声大吼,屋里睡着的俩人霎时清醒,瞧见楼口的局面,三人合力将程北谦堵在楼梯上。
以程北谦的身手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如今他看到了他们的脸,这是最危险的局面。
三名绑匪将他逼退下去,又下来一位绑匪,一共四人在地下室愤怒地对他拳打脚踢。
他第一次承受这种狂风骤雨的击打。
脸颊、胸口、脊背,全是难忍的疼痛。
程北谦没有去求饶,挡住自己的头部伺机反击。
这一个举动彻底激怒这些绑匪。
“他妈的!不是说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少爷吗,怎么这么扛揍!”
“大哥,他看到我们的脸了!这单还做吗!”
程北谦被重重一拳击打在脸颊上,吐了一口血沫,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些绑匪见他终于趴下,一人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泄愤。
像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最忌讳被人看见脸,刚从牢里出来谁也不想再进监狱。
那个在门口堵住程北谦的男人就是老大。
国字脸,身材最魁梧,顶着监狱标准的板寸头,气势汹汹先给了另外二人大耳光子。
“没用的玩意,让你们看好他,就三天,三天后他们交了赎金,我们就发了,都他妈打起精神,轮流值班!”
“那我们的脸?”
国字脸凶狠地瞥向地上的程北谦,“看都看了,等拿到赎金再说。”
几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这意思是拿到赎金撕票的可能性很大。
程北谦趴在地上静静听他们商谈怎么处置他。
这伙人估计是觉得脸已经暴露,直接摆烂了。
负责看守程北谦的两个男人没事就斗地主,嘴里骂骂咧咧。
从他们对话中程北谦得知,他们四人受雇程家司机,至于幕后主谋到底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这些有钱人表面高高在上,其实比我们普通人还黑,听说赎金是1个亿,分给咱们每个人才一百万,那个司机肯定比我们分的多。”
“咱们跟老大商量商量,能不能......。”
两人做了个行内人都懂的手势。
程北谦像个透明人蹲在角落,脸被打得鼻青脸肿,面容虽狼狈,气质却不卑不亢。
那俩绑匪边聊天边看了他好几眼。
心道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往角落蹲着都显得高不可攀。
天快亮的时候,他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这些都受得住,但生理方面已经忍到极致。
程北谦抿着唇说:“我想上厕所。”
俩绑匪没搭理他,犹自啃着热乎乎的包子,俩人轮流值班一宿,这会还困着呢。
程北谦扶着墙踉踉跄跄站起,脸色有些难看地说:“我要上厕所!”
难得听这位沉默的大少爷说话语气这么重。
瘦个子的绑匪翘着腿调戏:“大男人往角落随便撒一泡不就完了。”
程北谦紧抿唇盯着他们。
“呵,真当自己现在还是大少爷呢,认清现实,你现在就是一个没尊严的人质,滚一边撒去!”
另一人昨天被老大扇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
他们不能随便把人往上面带,这里是京港市郊外,他们几个大男人租了一个小院子,为了避免惹人注意,院子大门故意开着。
这小子昨夜敢逃跑,说明不是表面上的老实,指不定一上去就想跑。
这人见程北谦那双眼睛黑亮澄澈,倒显得他们这些人多么肮脏。
男人骂了一声,毫无征兆起身朝程北谦狠狠揍了一顿。
只要不死人,他们随便揍!
程北谦从小长于阳光之下,很少用恶意揣度人。
连招两次毒打后,他也学会了还手,双手被绑着受到限制,就撸起拳头还击。
狭窄地下室间断响起拳脚声,混杂着少年不服气的沉闷。
越是这样不开口求饶,越是让这些绑匪起了征服的心思。
眼见大少爷被打得滑坐在地,一双眼还那么黑亮,瘦个子忙上前拉住同伴。
“算了,你先上去,我来解决。”
同伴呸一声,甩了两下手就上去了。
瘦个子从一堆垃圾中翻出一个矿泉水瓶子扔给他。
“别耍花招,就尿在瓶子里。”
矿泉水瓶子滚到程北谦脚边,他缓过身体上的疼痛,终是捡起瓶子,慢慢扶墙站起来。
这里环境简陋,容不得他讲究。
他面朝墙站着,察觉身后的目光,回头皱眉看了一眼,与那绑匪的视线对上。
绑匪滑了下喉结,嘿嘿笑了一声。
程北谦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下腹实在憋不住,屈辱转头,先解决了生/理问题。
他还很有素养地把瓶子拧好放在角落,一个包子忽地被扔在他脚边。
瘦个子单腿踩在板凳上,流里流气说:“吃吧。”
包子皮滚一圈沾了一层灰尘。
程北谦没捡起来吃,继续蹲在角落,却见这人一直盯着他看,眼神极度让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