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回去,离正月十五还有很长时间呢。”
夏知瑶为明天不在家准备了一大堆措辞,这会也用不上了。
夏伟绍整理行李笑着说:“有客户找我们订货,要是我们不去,这么大订单就被其他销售员抢了。”
听到这话,夏知瑶心里莫名咯噔一声,总觉得太凑巧了。
她还打算明晚再回来呢,现在回京港市岂不是回不来了。
“爸,这大过年的有人订货,会不会不靠谱。”
夏伟绍知道她这是经历上次的事有了后遗症,拍拍女儿肩膀安抚:“几万块钱的货,我们拿提成也就几千,别瞎想了。”
那还好。
夏知瑶心里虽然还是怪怪的,但也放下心来。
程北谦总不可能为了让她回去,就耍这种小手段。
初五早上一家人回到京港市,夏伟绍和聂丽娟前脚刚离开家,夏知瑶的手机就响了。
“下来。”
电话里的男声清清冷冷,少了以往的命令。
时隔五天再次被迫进入备战状态。
夏知瑶不情不愿穿好厚羽绒服,调整好情绪下楼。
程北谦的车就停在门口,还是那辆很扎眼的深蓝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人来人往的旧街道,路人不时回头打量。
司机先一步瞧见她,有条不紊下车拉开车门。
后车门敞开一半缝隙,露出一条穿西裤的修长长腿。
此时天色尚早,车身挡住大半晨光,那条缝隙收拢了所有幽暗,好似随时能把人吸进去,永坠深渊。
夏知瑶双腿略一迟疑,片刻后裹着围巾逆着寒风走过去,别无选择地弯腰坐进去。
车门在她身后哐地一声关闭。
程北谦坐在昏暗后车舱,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伸手朝她漫不经心招了下,示意她坐过来。
在夏知瑶眼里跟招条狗一样。
为了今晚能顺利回家,她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
程北谦全部精力用在应付电话上,分了一点精力在她身上,待她坐稳后,顺势握住她的手,
十指很自然地滑进去。
车迅速驶入车道,夏知瑶小幅度挣了下,程北谦偏头看她一眼。
瞧着他不轻不重的眼神,夏知瑶不敢再动弹,乖乖任他牵着。
他指腹跟玩似的时不时摩挲她光滑手背。
司机上车后放下了隔音板,后舱被完全隔绝,他声音轻轻浅浅环绕在周围。
夏知瑶从一些专业词汇上听出这是在跟沈永洋聊新项目的事。
她不由竖起耳朵听了听,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重要信息。
程北谦挂了电话,又打了一通商业电话,看起来很忙。
两通电话讲完,车驶离热热闹闹市区,沿着郊外上了一座地势不太高的山坡。
夏知瑶伸脖子透过玻璃往外看,下巴蓦地被一股力量掰扯过去。
“养胖了。”
程北谦钳着她下巴,凑过去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
两人五天没见过面,忽然毫无征兆靠得这么近,气息又直往脸上浮,夏知瑶有些不自在地扯下他的手。
春节这五天没人压迫,身心放松,除了吃就是睡,自然就养胖了。
而且她今天还裹着一个超级厚的羽绒服。
“看来这几天过得挺滋润。”
耳边骤然间又迸来这么一句。
有点酸溜溜的。
夏知瑶还处于突然上岗的懈怠缓冲期,这句话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
以往但凡她过得稍微滋润一点,程北谦这个变态总会想着法折腾她。
身体趋利避害,先一步做出反应。
她主动挽住他胳膊,正要张嘴哄他几句,脑子忽地闪过一个足以让全身沸腾的猜测。
又是加她微信,又是视频约她,又阴阳怪气说她这几天过得滋润。
她借着逐渐明亮的晨光打量他,看着比年前清瘦不少,轮廓显得更立体。
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笑着试探问:“是不是想我了?”
程北谦慢悠悠转过头,瞧着她缩在他肩上,又露出那双狡黠的神情。
眼睛像会说话。
他鼻腔轻哼一声,漠视她的自作多情。
越是这样避而不答,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架势,夏知瑶越发肯定了心中猜测。
她嘴角虽在笑,眼底却藏着蠢蠢欲动的冷意。
宴鸣的赛车俱乐部叫金航,这名字一听就挺烧钱,开业剪彩早在半小时前结束,大厅仍旧有不少人在参观。
一群公子哥们耐心等着程北谦到来,他要是不来,他们也不敢随便开局赛第一场。
“程北谦怎么回事?”
宴鸣两杯咖啡喝进肚,再喝就要吐了,吐槽道:“是他非让我大年初五开业,不仅不来剪彩,还迟到!大过年的谁不是去赌/场上,要不是他说给我投资,我才不傻逼的大过年开业。”
何沁泽正在跟女朋友你侬我侬,没空搭理他的吐槽。
有人插嘴:“程先生给你投资你就偷着乐吧,怎么不给我们投资?你这个俱乐部本来就烧钱,现在财神爷给你送钱,你还不乐意了。”
这群公子哥平日虽爱玩,也都有自己的生意,能这么陪着过来,无法是想巴结程北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