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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遇见你/画地为牢_晴空蓝兮【完结】(42)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这样的小事,三更半夜打越洋电话去过问。

  是因为他借出了一大笔资金,担心日后连本金都收不回来吗?

  还是他善心大发,想要拯救公司于水深火热的边缘?

  因为她记得两人正式签协议的那天,是在顾非宸的办公室里。她将白纸黑字一式两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宽大气派的黑檀木,将这两份文件衬得格外单薄,显得十分没有气势。

  而他站在桌前,微微低头俯视着她,直到她在两张纸上都签好自己的名字,他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将轻薄的纸张转到自己面前。

  其实他的动作有些轻佻,就连脸上的神qíng亦是如此:“这件事对你来说真有这么重要?”

  她生怕他临时又变卦反悔,或者又想出其他花样来为难她,所以皱起眉说:“重不重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冷不热地一笑,没再看她,却终于拿起签字笔俯下身去。

  她看着那飞扬洒脱的字迹呈现在纸上,一时没忍住,到底还是告诉他:“这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当然要尽全力保住它。”

  “但是,我不认为目前的管理者和执行者有那个能力。”她记得他这样评价道。

  当时,她觉得有点丢脸,但又根本无从反驳。

  难道,这就是他半夜不睡觉,连夜打电话去加拿大询问公司业务qíng况的原因?

  不不不。

  秦欢摇了摇头,极力阻止自己再胡乱猜测下去。

  她怎么会如此天真,竟会认为他有了替她保住公司的想法?甚至还可能因此导致身体疲劳过度,哮喘发作?

  真是太天真了。

  他何时这样好过?

  Chapter 14 诱惑

  几个同事都在等她,秦欢迅速锁好门下楼。都是年轻教师,其中有两位还是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生。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边聊边走,讲学校里最近发生的趣事,一直走到学校后门,才有人突然脚步一顿,微微“咦”了声,说:“秦欢,那车是在等你吗?”

  秦欢闻言望去,可不正是早上送她上班的那辆嘛。此刻正安静地停在路边,一个男人站在车旁也正朝她看过来。

  大约是因为顾非寰最近接送她的次数比较多,有好几次都被相熟的同事看见了。他的车又扎眼,每回都大喇喇地停在人来人往最密集的地方。学校里年轻人多,懂车的人也多,时间长了便被人家记住了,还三番五次地向秦欢打听,妄图套出点花边新闻或劲爆八卦来。

  小刘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掐灭了,主动走上前来对秦欢微一点头,说:“可以走了吗?”

  他这副样子倒有些像顾非寰的那些保镖们,表qíng严肃刻板,就连语调也像波澜不惊的海面,没有一丝起伏,只差再往鼻梁上架上一副深黑墨镜了。

  秦欢着实有点尴尬,因为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等着。左右都是同事,她只好装糊涂,声音低低地:“我请人吃饭。”

  小刘继续严肃地说:“那我送你们过去。”

  其实他们订的餐厅倒还真离学校有点远,这个时候打车又不方便。几了同事一见有免费司机,又是难得一见的豪车,顿时一脸期待地望着秦欢。甚至有位男同事还打趣说:“让我们也沾沾光嘛,别小气。”

  简直就是“背腹受敌”,最后秦欢骑虎难下,只好点头:“好吧。”

  一行五人,坐进去倒也不显得挤。

  幸好走到了餐厅里,才有人八卦起来:“车主人和你什么关系,快快从实招来!”

  秦欢往落地窗外望去,天色已经擦黑,夕阳沉入高楼大厦之间,四处变得灰蒙蒙一片。外头就是停车场,人和车都还静悄悄地候在原地,大有一副今日非要接她回去不可的架势。

  她开始头疼了,不禁用手指按住额角说:“一个亲戚。”

  结果另一位女同事立刻接话道:“我有一次见过他哦。”那个“他”自然是指顾非寰:“非常英俊,是我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xing。”

  “你就发花痴吧!”坐在她旁边的男同事毫不留qíng地评价。

  “我懒得和你说。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当事人。喏,秦欢,你自己来说,那车的主人是不是像我形容的那样?”

  “算是吧。”现在连额角的青筋都开始突突跳动了,秦欢喝了口茶水,才勉qiáng压了压。

  可是接下来的这一餐饭,因为她总惦记着外头的小刘,终究吃得心不在焉。

  晚饭结束后,大家在店门口便散了。

  昏暗中,只见某个位置车灯一闪。秦欢自知躲不过,只好皱着眉头走过去。

  “顾非寰今天不需要你吗?”坐进车里,她沉着脸问,“你怎么这样闲。”

  可是开车的人根本不答话,径直载着她出了市区。

  其实晚上秦欢喝了一点酒,加上心qíng不佳,在封闭的车厢里闷了一会儿居然有了醉意。她把车窗降下来,外头空气里还有余暑未消,带着热气的风呼啦啦一下子灌进来,却让她更觉得胸口烦闷。

  “喝完酒不应该chuī风。”小刘终于开口说。

  她靠在座椅里,斜眼睨过去,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又变成哑巴了。和你老板待久了,你也被传染上了他的脾气。”

  小刘在昏沉的光线中似乎低低地“唔”了一声。因为没人再讲话,车厢里很快便又重新安静下来。秦欢渐渐感到眼皮发沉,思维也有些混沌,不大听从自己的使唤。所以,她明明知道车子正开向哪里,心里其实不大qíng愿,但嘴巴和声音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好半天也没表示出反对。

  最后车子进了院门,隔着长长的行车道,老远便能看见有人站在前门门廊上迎接。一楼客厅里灯火通明,二楼则只有书房的窗户透出光亮。

  这时赵阿姨已经迎上来了,轻声说:“回来了。”

  一瞬间,秦欢竟然有了某种错觉。恍惚以为还是若gān年前,她从学校下课回来,也是这般qíng景,赵阿姨等在门口,接过她的书包,笑眯眯地说:“回来啦。”一边将他让进屋里,一边叮嘱厨房准备开饭。

  她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几乎每天放学都心qíng愉悦,不仅仅是因为家里温暖舒适,更因为这里还有她爱着的人。

  她曾经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运,还未结婚,便能和爱人光明正大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每天早晨一起吃早餐的时光是她最喜欢的,可由于顾怀山有时候也在家,她和顾非宸总不方便明目张胆,于是她便喜欢在桌子下面搞许多小动作。比如拿脚去蹭蹭他的脚,又或者一只手钻在桌底下,恶作剧般地轻轻去掐他。

  而顾非宸居然定力非常好,看似专心致志地用着早餐,俊美的眉目低垂,眼观鼻,鼻观心,动作从容不迫,一副十足的优雅做派。

  一直要等到出了门上了车,他才会一把揽过她。剑眉星目,隔得这样近,她几乎能看见他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他还未动手,她已经忍不住先笑着求饶:“对不起,我错了……”可是他才不理会,伸出手捏她的脸,扬扬眉问:“刚才玩得高兴吗?”

  他似乎很喜欢捏她,有一阵她照完镜子便愁眉苦脸地控诉:“你看你,我的脸都被你捏肿啦!”其实她是真的胖了,所谓心宽体胖,因为那段日子实在太舒心。

  再后来,当有一天她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另一个女人跟着他一同坐进车里的时候,她忽然想:他会不会也对她做同样亲昵的动作?

  赵阿姨端了一碗清心去火的莲子羹来,叮嘱秦欢:“刚温好的,快点喝了。”似乎这时才察觉到异样,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问:“你晚上喝酒了?”

  温如青也在,一边喝着甜品一边笑吟吟地说:“我就猜着你今天会回来。”

  秦欢好像仍有点恍惚,半晌才转过头应:“为什么?”

  “直觉呀。”温如青眼尖,又心细如尘,早就发觉她今晚有些不对劲,于是也不多说废话,只拿眼睛朝楼上示意了一下,“有人还在工作,倘若你不去劝一劝,我怕我半夜会被救护车吵醒。”

  秦欢只一愣便旋即明白过来,讪讪地说:“关我什么事。”

  她低下头开始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莲子羹。

  本来她晚上是没什么胃口的,但现在也唯有这一件事可以让她遮掩一下自己的qíng绪了。

  她微微低着头,浓密的睫毛盖住轻轻闪动的眼波。

  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温如青只和她认识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好像已经十分了解她一样。而事实上,她晚上会回来这里,完全是酒jīng麻痹了思维,再加上小刘的胡搅蛮缠让她无法摆脱,只好就范。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与某人打照面吧?

  况且,他工不工作与她又有什么相gān呢?

  她觉得有些累,酒意隐隐上头,客厅里辉煌的灯火更是让人眼皮发沉。最后,她只喝了半碗就推说困了,回到房间里去洗澡。

  浴室里装了整套德国进口的视听系统,遥控打开来,环绕音响里立刻飘出舒缓的音乐。

  当初就是因为她爱享受,又特别爱洗澡,常常留恋浴缸半天也不肯出来,所以顾怀山特意找人装了这套设备。全家上上下下都看出顾怀山对她有多疼爱,简直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因为顾非宸有时候还会挨骂,就只有她,堂堂顾氏集团的掌舵人,官商通吃、呼风唤雨的人物,却只拿她当宝贝一般,一个眉头都不曾对她皱过。

  所以有时候她跟顾非宸闹别扭,就会故意说:“我跟gān爹告状去!”

  “去吧。正好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顾非宸似乎不以为意,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其实,他们jiāo往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一直瞒着顾怀山。起初她迫不及待想公开,可能顾非宸同意了,她却又改主意了。

  毕竟是小孩子心xing,仿佛偷来的果子才会更甜,尤其是大家共处一室,每次当着顾怀山的面,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地下工作者,正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一场隐秘而又伟大的事业。那种感觉,既甜蜜又刺激,使他的生活多了许多额外的乐趣。

  可事实上,她想顾怀山是知道的。因为母亲已经知道了,难保不会告诉顾怀山。更何况,这样jīng明的老人家,又怎么可能看不穿她的小把戏?

  可是顾怀山从不点破,也不知是不是在配合她玩这场游戏。于是她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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