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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_鲜橙【完结】(74)


阿麦心中恼怒至极,面上却不愿带出分毫来,只暗暗磨后槽牙,恨那日没能下手再狠些,直接废了这个林敏慎该有多好,又求哪天月黑风高地的时候能遇到林敏慎落单,直接打死了往水里一丢了事。许是阿麦被气得有些糊涂了,殊不知这林敏慎正盼着能月黑风高的时候单独碰见她呢,虽不能一起赏月谈qíng,但求能美人相对也是好的。
卫兴见林敏慎为了一个麦将军如此失态,忍不住也暗中多看了阿麦两眼,见阿麦眉目清朗五官隽秀,面容身姿均是男人中少见的秀美,却又不若京中豪门权贵豢养的男宠般一脸柔媚之色,反而处处透露出勃勃英气。卫兴心中也不由暗自惊疑,这样的一个少年郎如何能在军中生存下来,又升到了一营主将的位置?
林敏慎那里还发呆般地瞅着阿麦,阿麦脸上已是要显恼怒之色。卫兴见状,忙轻咳两声,宣布早议结束。阿麦等告辞回船,林敏慎见阿麦要走,竟要在后面跟了过去,唬得卫兴连忙唤住了他,待众人都散去之后,才冷下脸来训道:“敏慎,这是军中,不可胡闹。”
谁知这林敏慎却毫不避讳地看着卫兴,语气中透露出忧伤:“卫大哥,你不知道,自从我在翠山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这就是我这辈子一直要寻的人。”
卫兴顿时无语,几yù用手扶额,心道你这辈子过了才短短二十余年,怎么要寻的人如此之多?而且有男有女还差着花样呢?心中虽这样想,嘴上却说不出什么来,只得摆摆手示意了林敏慎退下。此后几天,卫兴对林敏慎约束甚严,一是林敏慎乃是林相独子,既然jiāo到了他的手里,必然还要jiāo一个完好地林敏慎给林相,二是阿麦虽然相貌俊美,但毕竟是江北军一营主将,卫兴也不想把这人给得罪死了,以寒了江北军上下将士的心,毕竟人家才是土生土长的江北军,他们,暂时只算外来户。
就这样行了几日,船终于转入宛江,卫兴也换了船只,逆水向上而行。这次卫兴赴任江北军大将军,阜平水军专门派出了战舰给卫兴护航,船过泰兴城外时正是yīn雨天气,因船是贴着江南阜平一侧航行,对面的泰兴城看起来影影绰绰不甚清楚,但远远看到城外北漠的水寨竟已是初具规模。
阿麦等军官都在卫兴船上,众人一同站在甲板之上看向江北,阜平水军统领将军柳成站在卫兴身侧,指着江对岸的北漠水寨介绍道:“周志忍用大军围困泰兴,不攻城墙却先练水军,不足一年时间已有小成,鞑子船舰现虽还不能过江来骚扰阜平,却不时有艨冲和斗舰过江中线来cao练,更有赤马舟敢到江南岸来晃dàng。”
卫兴等不懂水军,对这副将所说的几种战船并不了解,却又不好问,只看着对面的泰兴不言,身边的林敏慎却突然出声问道:“都到了江南岸了,阜平水军为何还不出船阻击?”
柳成解释道:“赤马舟行速很快,如马之在地上奔驰一般。他们来人不多,待我军发现,尚不及追赶,已是又回到了江北,我军怕是鞑子的诱敌之计,不敢轻易追击。”
正说着,江心水雾之中突然闪出几艘轻疾快舟来,柳成忙指着说道:“看!这就是赤马舟!”
众人忙看过去,见那几艘小舟舟身被涂成黑色,其上只十余人左右,皆是轻甲,正是北漠军士打扮。对方看似并不惧怕己方的战船,只在江心附近和战船并排而行,时近时远,如同在故意戏弄南夏的战舰一般,甚是猖狂。
有那脾气急一些的江北军将领看不过眼,把话直问到柳成脸上去:“鞑子如此猖狂,我军难不成就没有赤马舟了吗?”
柳成脸上略显尴尬,说道:“有,但是等从战舰上放下去的时候,鞑子早就跑得无影了,追他不上。”
众人见水军统领都这样说,那必然是无法了,可是看着北漠人的战船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自然均是气愤得紧。张副将眯着眼瞄了瞄北漠战船的距离,小声问阿麦道:“若有qiáng弓,不知能不能she到鞑子。”
阿麦估量了一下双方的距离,轻轻地摇了摇头,赤马舟靠得最近时也有二百余步的距离,又在江面之上,何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保持这么高的准度,除非是商易之在这里。
张副将也觉得用弓箭给鞑子点颜色看看有些不太实际,便也不再多说,倒是卫兴听入了耳中,心中一动,转头低声吩咐身边的亲兵回舱取他的弓来。亲兵急忙退下,卫兴刚回过头,突然听人指着江心一处叫道:“江中有人!”
众人闻声连忙顺着方向看去,果然见江水之中似有一人在沉沉浮浮。片刻之后,一辆赤马舟驶近那人,舟上有士兵向水中人伸出手去想要拉那人上去,可水中人并未理会舟上的军士,只用手攀了船舷从水中一跃而出落入舟中。众人这才看得清楚那人,年纪看似不大,身上只着一条军裤,身材远远看上去甚是jīng壮结实。那赤马舟上早有军士张开了披风在一旁候着,那人却不着急披上,只从容不迫地擦着身上的水珠。
张副将看着稀奇,忍不住又偏头对阿麦说道:“这人真是个怪胎,如此季节,竟然还会来江中游水。”
阿麦在一旁看得却早已是心惊ròu跳,刚才那人在水中时还看不太真切,现如今他到了船上,离着虽远,却仍是看了个清清楚楚,那正在慢条斯理穿衣服的人不是常钰青是谁!
箭术
亲兵已把qiáng弓取来jiāo给卫兴,众人皆知卫兴乃是殿前侍卫出身,身手必定不凡,见他取弓便知他这是要she人立威,一时皆沉默不语,只想看看这新任江北军大将军到底有何手段。
卫兴搭箭拉弓,箭尚未离弦,对面常钰青似乎便已有了感应一般,竟转头向楼船这处看来,看的众人心中皆是一惊。唯有卫兴嘴角吟一丝冷笑,手中将弓略略抬高,放箭向常钰青方向仰she出去。
箭簇劈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箭道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越过高点后仍声势不减,挟着雷霆之势直奔常钰青所在的赤马舟而去,片刻之间便已经到了常钰青身前。
常钰青脚下不动侧身疾闪,那箭将将贴着他的肩头擦过,铛的一声钉入船身,入木极深。旁边的几名军士早已是吓呆了,待反应过来后急忙拿起盾向常钰青身前挡去。常钰青侧头看一眼肩头,刚上身的衣衫却是已被箭气划破,他伸手推开了身前的军士,抬头冷眼看向卫兴。
卫兴面上不动声色,只从箭囊中取箭搭弦,弯弓仰she,就这样接连几箭she去,俱是瞄准了常钰青一人。
常钰青脚下如同生根,只上身或避或闪,几支箭均是紧贴着身边擦过,钉入四周船身。
船上众人看的心惊,且不论这卫兴的准度如何,只这臂力就足以让人惊叹不已。阿麦忍不住转头看一眼卫兴,见他面色依旧如常,心中更是佩服,心道这世上果真是qiáng中更有qiáng中手,她以前只道商易之的箭术便已是出神入化,谁知来一个卫兴竟然也有如此本事,虽说论jīng准是差了商易之一些,可要说臂力,怕是商易之也望尘莫及。
卫兴she完几支箭,把弓随手丢给了身侧的亲兵。一众将士皆是愣怔,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若要叫好吧,可自家大将军虽she了这么许多支箭,却一支也没能中。若要不叫吧,可大将军的臂力的确惊人,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也能she入舟中,这已实属罕见。大伙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着呢,独有林敏慎突然大声喊出个“好!”来,又高声嚷道:“大将军好神力!那鞑子定是都吓得傻了,脚下连动都不敢动了!”
众人一时无语,直直看向林敏慎。阿麦见他一脸兴奋模样也颇感无力,心道那哪里是吓得动不了了,分明是常钰青在故意向卫兴表示轻视之意!
卫兴微微笑笑,并不言语。众人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场面一时有些冷。林敏慎犹自不觉,突然又指着江心处的赤马舟叫道:“裂了,船裂了!”
众人一愣,忙都看过去,只见江心处的那艘赤马舟果然像是突然被人用巨锤砸过一般突然从中间破裂开来,正是常钰青站立的位置。阿麦最先反应过来,再看向卫兴的时候眼神中已是带了些骇然,原来卫兴这几箭似乎原本就没打算she中常钰青,而是想要she沉那条船!只几支箭,竟然可以把船she沉,若不是亲眼见了如何能相信!
赤马舟上,常钰青也是一惊,未曾想到这箭上竟然被灌了如此qiáng劲的内力,居然可以把船木震裂。他从小习武弓马娴熟,却并不曾习内家功夫,如今见这个其貌不扬之人有如此本事,也不由得收了轻视之心。旁边早有别的赤马舟赶了过来救援,常钰青趁船未沉跃到其他舟上,又指挥着人将落入水中的军士一一捞起,这才站于船头再次看向卫兴处。
卫兴见那几艘赤马舟不退反进,也看出常钰青胆识非同一般,问身边柳成道:“可知此人是谁?”
柳成看那人无论是看身手还是看周围军士的态度,绝不是一般军士,可是又不像是北漠水军统领严非,只得答道:“据报鞑子水军统领严非已有四十余岁,此人显然不是,末将未曾听闻鞑子水军中有此号人物。”
说话间,常钰青的船已在距楼船百余步外停下,常钰青侧身对旁边的军士低声了几句。卫兴这边人看得正奇怪,就听那军士高声叫道:“暗箭伤人不算英雄,若有胆量就下来和咱们将军战上一战。”
此言一出南夏军这方群qíng顿时激愤起来,立刻便有人向卫兴请缨要去击杀常钰青,定不能放这个猖狂的鞑子跑掉。由于双方船只离得不过百步,彼此之间面容都已能看得清清楚楚。常钰青见南夏人吵吵嚷嚷如此激动,忍不住脸上带了笑容,负手站立在船头静静看着。
阿麦突然低声说道:“这人是常钰青!”
众人俱是一怔,齐齐看向阿麦。
阿麦见卫兴目光中透露出疑惑之色,沉声解释道:“乌兰山之役中,此人曾率军追我第七营千余里,在平家坳时末将曾和他对阵过。”
听阿麦这样一说,张副将也忙转头又细看了看,也叫道:“不错,就是那鞑子,当时平家坳一战,我也曾见过这鞑子一眼,可不就是他么!”
本来阿麦一说是常钰青,船上众将已是沉默下来,现在再经张副将这样一确认,众人的嘴更是闭得严实起来,全无了刚才一个个撸袖子恨不得立马上手的模样。想想啊,谁都不傻,那船头之人要是员普通的鞑子将领也就算了,大伙下去赌一把没准还能赚个勇武的名声回来,可这是谁啊,这是常钰青,名动天下的杀将常钰青,这要下去单挑了,能活着回来都得庆幸,还妄想要什么名声啊!
于是,大伙就都很识相地默了。
卫兴面色淡淡地,只是瞥向阿麦,问她道:“麦将军可敢下水与常钰青一战?”
阿麦微怔,随即淡淡笑了笑,答道:“单打独斗,末将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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