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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有毒_南绫【完结+番外】(4)

  事隔多年再听闻,却有种极度复杂的感觉。

  这种复杂,自然不是对过去学院生活的缅怀。

  “要走了吗?”回神时,关佑已走到她面前。安颜然示意了下自己的模样,侧步想走,关佑半伸手拦了拦,“我送你吧?”询问的口气带了一丝试探。

  “不用了。”她缓缓说出拒绝,却发现高菲正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那笃定模样似乎早就料定她的回答。

  湿漉的薄衣贴着身体,带走了体温。她突然觉得阵阵发冷,快步离开了这个耀眼华丽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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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廊的工作基本每天都要进行到晚上九点多,一周里唯有周末两天是例外。

  这两天,她不回附近租住的小公寓,得赶开往郊区的末班车,所以会在五点之前跟前来接手的工读生做好jiāo接。

  每周末的郊区行,已成为她的固有行程。除非生病或画廊有特殊事务,一般她都会准时去车站。

  S城的西北郊区是湖区,湖中岛屿散布,靠水生活的农家在这里代代相传。近年城市规划发展,湖岸旁的农家基本已迁移至湖中各岛。湖边这快靠山傍水的huáng金养生地带被开发商打造了数片别墅区和度假村。

  下车后步行五分钟,便能到达半山别墅区的大门。

  这里的别墅,每一栋的风格造型都不同,越往上越贵,最高那栋,是寻常人完全无法想像的天价。当然,即便是有钱,也不可能买到。因为在这片别墅区刚刚规划的初期,这栋独一无二的别墅就是负责开发的凌氏公司为某个人特意打造的。

  别墅正对着湖,绿树成荫,楼高三层,外层是浅灰色的砖墙设计。内里则由原木铺砌而成,室内摆设不多,地毯雪白,落地玻璃宽大明净。

  安颜然每次踏入别墅,都有种世界真美好的感叹。

  只是偶尔,在这美好的世界里也会出现些不和谐。

  客厅左侧的门被人打开,luǒ着上半身的年轻男子边穿衣服边匆匆走向大门,挺俊俏的一张脸,只可惜神qíng有些悲壮——他在哭……

  对方目光与安颜然撞上后,脸色变得有些窘迫,逃命一般消失在别墅。

  她叹了口气,走向左侧半开的门时脸色很镇定。要说起来,也难怪众人会有诸多不靠谱猜测。她当初第一次见到哭泣的luǒ*男时,也凌乱了很久很久……

  门后,是一间大的有些过分的工作室。内里光线迷离,落地的厚帘只留了窄窄的距离。

  “怎么这么晚?”说话的男人背对着门,正在画架前收拾画具。帘窄距里透进来落日的余晖,男人的侧脸在转首时陷入这明暗两种的极端光线里。

  他的黑发微有些乱,倦容疲惫侧脸线条此刻因紧绷而显得有些冷硬,浑身上下都散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但这一切,都没影响到他的俊美。

  那是一种足以令人刹那间驻足凝神,忘记呼吸,忘记周围其他一切存在的俊美。深邃的眼窝,立体的轮廓,完美的下颚弧线。耀眼与颓废,在这个男人身上神奇上演着。

  安颜然突然想,这个男人的这张脸,大约是外界那些jīng彩的众说纷纭里的最大失误。

  “小达学校有点事,来晚了。”其实真的没晚多久,撑死不过十几分钟,但从方才luǒ*男的状态可知今天某人心qíng并不算好。本着安全至上的原则,安颜然的语气自然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应该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很快!”

  “今天我比较忙,随便弄点。”男人的口吻仍旧不是很好,她却像是早已习惯,半点都不介意的朝他笑笑,说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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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晚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倒不是她手脚慢,只是处理厨房那些未洗的碗碟杯盏花了太多时间。

  一般他忙起来便是这样,除了画,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事。

  很久前,她曾数次尝试劝他雇佣一个家庭保姆,多番无果后她毅然挑战他的忍耐力,先斩后奏直接请来一个保姆。

  结果,保姆被骂走,她也被赶出别墅。当时她才毕业没多久,没亲人没工作没钱没住处,穿了件单薄的衬衣,汲着棉拖鞋在别墅外的台阶上坐了整整一夜。

  深秋的夜晚,她没有饿死,却差点被冻死。

  昏迷后醒来,发现自己已被挪至别墅房间的chuáng上,而他正坐在chuáng沿画画。

  画架的油画布上,俨然是她昏迷中的模样。而当时她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又发着烧,人都快废了……

  她以为他故意整她,后来才明白,他这个人,常常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周全,又怎么会去照顾别人?

  安颜然自觉不聪明,但善于从伤痛中吸取教训。

  那次后,有关于他的生活事宜,她再没违背过他的任何意愿。

  至于保姆的那些活,她自动接手了……

  晚饭后,她匆匆洗了碗筷,进工作室收拾那一地láng藉。

  每周回来,将他随手丢下的初稿或者半成品收拾分类,是她目前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与美术有关的工作。

  美院四年,在他眼里等同虚无,所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想那位达芬奇拜师好歹还能画个jī蛋,他却连笔都不让她碰,直接让她去画廊打工,说她心态不正,需要磨练……

  她当时虽然极度不愿意,可真的没什么好辩驳的。他说的对,她的确心态不正,非常非常不正。她只是觉得有点不服气,毕竟那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她心态不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伏在地板上细细去看那些被主人抛弃的作品时,对方的脚步在工作室门口响起。

  男人换了身衣服,发丝微有些湿漉,看来是洗过澡了,下巴上原本的青色胡渣也已处理gān净。神清气慡的模样,更衬着那张脸完美如神祗,却也令他看起来愈加难以接近。

  “我说过直接丢掉就行。”男人皱眉,语气不耐。

  “不行,都是你辛辛苦苦的作品,怎么能说丢就丢!”安颜然拨拨前额的斜刘海,墨黑的瞳睁得浑圆。

  晕huáng灯光下,她玲珑的五官愈发脱俗剔透。她肤色很白,发色瞳色却是纯黑的,平日不说话或者无表qíng时,会显得有些冷漠。可一旦这样睁大了眼,用认真又柔软的目光专注某一个人,却透出一股孩子气的可爱来。

  “这些算什么作品。”他低嘲。

  “只要出自你手,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作品!反正你也不要了,怎么处理是我的事!”她捏着手里的画,朝他扬眉笑,仿佛捏在手中的是何其珍贵的宝贝。

  他走近,立在上方微微低头看她,那双眼带着夜的色泽,格外深邃,“重新帮我找个模特。”顿了顿,又补充,“要不会哭的。”

  “好。”安颜然默然,顺从的点头,自然不会把“别人原本是不哭的,只是你太BT硬把人家折磨到哭”这种话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俺说了从不nüè女主~嚷着要吃ròu的几只……乃们肿么可以这么高调~~~~(>_<)~~~~

  俺可怜的夏大师,她们就想看乃的出浴图……

  PS:有花花就日更╮(╯▽╰)╭……介于小小南,留言恐怕没时间一一回复,不过每一条俺都有看,发现自己得了留言兴奋症……一有新留言就超兴奋o(≧v≦)o~~……

  4、第三画

  第三画

  两人离的近,她的视线被他的裤子所吸引,棉质的烟灰色居家裤,凭着她的记忆,应该不是他衣柜里原有的。

  她倾身扶住他腿,拉起长裤的布料在手指间摩挲,好奇问,“这个是新买的吗?你这周进城了?”这事可真稀奇!

  男人退后一步,因为动作过快她来不及反应,失去重心的身体随着抽离的长腿砰一下倒在地上,趴了个“五体投地状”。

  她撞的生疼,抖了两下,爬起来时额头乌青了一块。

  “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要随便碰我。”男人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脸色冷然的转身。

  看着面前男人没有半点迟疑就走去画架前的冷漠背影,她只能自认倒霉的揉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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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做事的时候,安颜然喜欢回想过去,因为回想有助于她思考。很多过去曾困扰她的问题都会在回想时慢慢找到答案。

  高菲是这样,关佑也是这样。

  当然,不包括眼前这个。

  眼前的人,是那种完全超脱了她思考能力范围的人类。要在以前,像这样脾气个xing古怪到一塌糊涂的人,她根本没胆量接近,更别说维持像现在这种独处状况将近七个月。

  所以说,人果然是需要被激励的动物,无论何种样的激励,能激得人超越常规,挑战自我极限的就是好激励!

  周末两天,她依旧顶着某虚名做着保姆的工作,有关某些事的进展,原地停留。

  她后来想,大约时间有些久,此类日子趋于安逸,令她身体里原本勃发的斗志日渐平息。对目前的她而言,这并非好现象。安逸会使人倦怠懒惰,终有一天会把她那些勃发的意志全部磨平。

  鉴于这是个如此优胜劣汰的社会,不进步就意味着退步,她深深觉得或许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些适当的“激励”了。

  事实上,不用她cao心,某人对于“激励”这种事素来都乐此不彼。

  很久之后,安颜然曾想过,如若不是某人如此积极,这摊子浑水她未必就真有兴趣一脚踩回去。

  这日是回城中画廊工作的第二天,高菲三度光临。

  安颜然大约有了些准备,因为在上周日晚上,曾有个陌生号码打过她手机。

  手机那端没有人说话,静静的空气里,只有浅薄的呼吸声。片刻后电话挂断,她的手机收到那号码传来的短消息,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她看着屏幕,有一瞬失神。曾几何时,她也发过这样没头没尾的短消息。

  内容比这条还短,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像是着了魔一样,因为对方不接电不回复,便一遍遍的发。直到第二天,对方主动打来电话,却是高菲傲慢的声音。

  说起来,她从前一度觉得高菲的这种傲慢是个xing的显现。

  青chūn期的女生,总是羞怯内敛的,唯独高菲,日日如开着屏的孔雀,高扬了下颚,用眼角的余光冷瞥那些追着她跑,她又丝毫不感兴趣的男生们。

  回想当初种种,再来看如今面前这张脸,安颜然果断感叹自己那时真是瞎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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