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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国医妃_肥妈向善【完结+番外】(21)

  “小姐?!”徐掌柜和念夏一齐惊叫。

  李敏想的是,前面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怎么看病。再有病人来,抓药都没有地方。

  “不要瞎嚷嚷,人家腿疼,是来看病的。”李敏正大光明地说,甩了袖子往后院走去。

  念夏猛跺脚。徐掌柜叹气。

  公孙良生和伏燕互相看看:咋们家这王妃,也特大胆了点吧。

  朱隶盖在刘海下的那双眼睛,一直看着李敏在前面走的身影。

  她今日穿了布衫,比起那日所见的颜色更为清淡,是像庵庙里的灰淡,其貌不扬。知道她今日是进宫面圣了,圣上那头对她的印象据闻远没有对李莹好。她在皇家人面前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欺压。要是他朱隶在,倒可不必怕。

  皇宫里传出的消息是,要他和她在十日内完婚。圣旨皇后让人在拟了,恐怕快的话是今日,慢的话也不会超过明日,会同时发到尚书府以及国公府。

  就这样,被一辈子订了嫁个死人,不知道她怎么想?

  只知道接到消息的一刻,他从chuáng上爬起来,久久看着那天她送他的那颗银锭,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朱隶绝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死了的话,去耽误一个女子的青chūn乃至一生。

  这和杀人犯罪有什么区别?

  堂堂一个男子汉,让一个女子为自己守活寡,还能叫男子汉?

  要让他朱隶说这桩婚事,他肯定不同意。但是,这桩婚事不由他决定,他是死了的人了。

  只能说,皇家为了自身利益,为了在民间获得好名声,为了所谓的体恤,决定牺牲一名女子。自私的皇室,连自己的人都舍不得牺牲,只好拿了个最好欺负的来开刀。

  护国公府向来光明磊落。如果他娘知道了皇家的企图,肯定与他一样的想法,绝对不想平白无辜地连累他人。

  想让她尽快从这桩婚事里解脱,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他护国公府极力反对。

  但是,在想到上回与她短短的一次接触。她已经在他朱隶心头烙了印儿。

  她的清雅,她的超脱,她的仁心,无不触动到他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而她在尚书府里遭到的欺rǔ,让他益发犹豫再三。

  天下雨了,他受伤的左腿更疼了,像是千万条毒蛇在他的腿上咬,疼得他生不如死。

  公孙良生已经对他的伤束手无策,他们回京,本来意图之一就是为了寻找名医。

  疼得他快背过气时,他想都没想,打了车,上她这儿来了。

  奇怪的,见着她,他的腿竟然貌似没有那么疼了。

  念夏在前面给他们一行人引路,眼角瞥见那大叔的眼神一直咬着自己小姐不放,简直快气死了。徐掌柜却是有了另一种想法。

  大叔蓬头垢面,可是,刘海下的那双眼睛,锋芒如刀。

  徐掌柜只要对上朱隶的眼神,都一阵心惊ròu跳:这眼神,貌似在哪儿见过?

  外面下雨,屋里暗,李敏让人点了盏灯,好给病人看伤。

  她是一本正经的,反倒显得某人好像不怎么正经求医。

  朱隶想不心虚都难。

  “来吧,大叔,我给你把把脉。”李敏放了个药枕在病人面前,说。

  ☆、【33】寒毒

  朱隶挽起袖口,露出的手放在了药枕上。

  李敏只看他的手一眼,眸里便微思了几分。

  搁在药枕上的手,手掌仔细看,指间俨然生了厚茧,是个练武的,难得的是,生了茧的手还能那样好看,举手投足,有种自然而然掩盖不住的与众不同。

  这不是装装样子能摆出来的姿态。

  “大叔”的蓬头垢面,一句话来说,仙气依旧怡然。

  如果这人换身衣物——

  李敏忽然发现自己想偏了。

  坐下来,三指按住对方的脉,取诊。

  这次两人并坐的距离比上次更近些了,近到,朱隶能更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味儿,药香阵阵,一点都不难闻,忍了好久,他才没有开口问她是抹了什么药香,比人家小姐带的香囊更为沁鼻。而他一双眼睛,早落到她颜上。

  眉型清秀,若青黛挂上云梢,淡雅之气,表露言语之外。

  没有四大京城美女的惊艳,却散放出一种冷清,像是悬崖山上迎风独立的一支幽兰,发出幽谧的清香。

  清雅而高贵,不需旁支雕饰,只凭独自清幽。

  脑中便是能化出一句诗: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伏燕和公孙良生均发觉,自己家的隶爷已经看人看出神了,神游到不知哪儿了。

  “换只手。”李敏道。

  病人无动于衷。

  念夏瞪朱隶的目光像是要拿只棍子当头棒打。

  公孙良生抬起袖口擦擦额头的汗,替主子有些惭愧。伏燕凑近朱隶耳边:爷,爷——

  朱隶猛的回过神来,慢慢地缩回手,再抬起另一只手腕,伏燕帮他挽起袖口。

  李敏早就怀疑他们的身份了,只是对病人的来历她向来不怎么计较,一贯秉持看病不分高分贵贱一律平等对待的原则。现在,看出这位大叔恐怕平常是被人侍候惯了的人,身份恐怕也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与徐掌柜对了对眼,徐掌柜也是这个想法。

  如果大叔有点钱,或许她可以不用救济了。她的药店也能赚点钱了。

  “敢问,这位公子是从哪儿来的?看起来,也不像京城人。”李敏从他们三人貌似风尘仆仆的装饰推断他们比较像是外地人。

  朱隶立马递给公孙良生一个眼神。

  公孙良生上前答话:“实不相瞒,我家公子从北燕来的,做的马匹生意。在路上不幸被猎人的铁器误伤,导致腿伤到至今有半个月长久了,一直没有痊愈。只好为寻找名医找到了京师。我家公子的腿,到寒yīn时益发疼痛,不知小姐有无良方可为我家公子治腿?”

  北燕?

  做生意的,生意人?

  所以有钱。

  北燕是什么地方,李敏想着过后再问徐掌柜,但是大叔有钱不需要她再白掏药费,想来徐掌柜也能松口气。

  “哪条腿?左腿吗?”

  李敏这一问,让朱隶他们三个都忽然觉得她有点神了。她怎么知道是病人伤的是左腿。他们之前没有说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朱隶行走时,被伏燕和公孙良生搀扶,并没有露出哪条腿伤的更重的痕迹。

  李敏对他们疑问的眼神却感到好笑,直话直说:“要是一个大夫,连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不用给人看病了。恕我直言,这位公子,不知公子贵姓?”

  “我家公子姓朱。”伏燕答。

  “朱?”李敏好像记得,璃王是姓朱,朱岂不是是皇家的姓氏?

  公孙良生连忙给伏燕的漏嘴擦一下屁股:“是祝,祝贺的祝。”

  “祝公子。”李敏笑了笑,表示明了。

  要是被误会张冠李戴了皇家的姓,要被皇帝砍头的。

  徐掌柜却暗地里在擦汗了。刚才那武生说朱隶姓朱时,让他好像貌似又想起了谁。

  李敏全神贯注给病人看病,说:“祝公子的腿,恐怕不止是外伤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伤口是结痂了,对不对?”

  所以,她没有让他们弄起病人的裤腿看脚伤,因为已经结痂的伤口,看不出特别。只要诊脉,观其气色,也知道朱隶这毛病,怕已是从外伤的后遗症牵连到全身了。

  听她两句话都料事如神,公孙良生已是佩服至极,连道:“是,是,伤口是结痂了,但是,里头还疼。”

  “不是骨头疼,经脉疼。”

  “是。”

  “行,我开个方子。”

  行了?

  朱隶等三人都有些吃惊。伏燕看看公孙良生:从来不知道你医术这么逊的,人家三言两语都能治好的伤,你这么久都看不好。

  公孙良生倒不介意人家这样看他,只因三言两语之中,他已经听出李敏很不一样。贴在朱隶耳边说:王妃她母亲徐氏,是这家药堂徐氏的传人,据闻,以前,徐氏还给宫中的贵人看过病。

  原来如此。

  朱隶眸中闪过几分慎思。

  之前,容妃娘娘替护国公府看中李莹,也因李莹的娘,王氏,据说也是医家传人。

  宫中,自上回容妃自己的孩子都不幸流了以后,容妃以为,家中若有个大夫,不怕着了人家的道,不然,死的不明不白都有。

  自己这伤,虽说很可能是遭东胡人所伤,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能伤到他如此?他很好奇。

  “请问二小姐,我这个病如何?”

  “你这个病——”李敏给人看病,知道病人大多病中带有qíng志所伤,中医讲究病由心生,所以,一个病人病qíng的发展变化与qíng志有必然的关系。基于此,好的大夫一般都会选择避重就轻与病人当事人说病qíng,以免打击病人治病的qíng绪。现在,她一回头,对上刘海下那双黑眼。

  那瞬间,其余站在他们两人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

  李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深墨如画,美极幽深,像是万年雪上冰冻的深潭,仿佛人一望进去,人的魂魄也被吸了进去。

  大叔是大叔,眼睛竟长得这样妖孽。

  李敏吸口气:“祝公子,你这个病,蛮重的。”

  ------题外话------

  以后这文更新时间在晚上八点,因为流量太低了。

  ☆、【34】所谓托法

  所有人大吃一惊。

  按徐掌柜的理解,李敏不是那种会吓唬病人的大夫。所以,哪怕病人的病真的很严重,李敏应该不会直说。

  伏燕疑问的眼神问向公孙良生:是这样吗?之前李敏一声答应说好,让人都误以为朱隶的病不严重,结果,怎知道是这样。

  公孙良生又不是李敏,当然不能知道李敏怎么想。比起李敏怎么想,他觉得自己主子的想法更诡异。

  普通人,突然听到自己病的很严重,无不是要心惊胆跳,更甚是被吓到绝望都有。朱隶却是忽然手指尖捏起了自己下巴,盖在刘海下的双目,由之前的肃穆突然是变得澈亮,像是含笑的眸光犹如破冰的深潭,泛起一波让人胆寒的波澜。

  朱隶喉咙发出的一阵悦耳的笑声,浓醇似酒,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听到自己病重的人。面对那些对他发出质疑的声音,朱隶朗声一笑,说:”生死有命。生是命,死也是命。但是,这个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知道自己死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了自己死期却碌碌无为任人摆弄的人。再说,本人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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