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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_肥妈向善【完结+番外】(上)(567)

  专家进去不到半分钟。楼层里的电梯叮咚一响。走出来几抹绿色军影。幸好初夏眼尖,瞧到绿色的刹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拽了蔓蔓往人行的楼梯口躲。

  一串兔子似逃窜的脚步声,不能完全避开军人敏锐的听力。

  走在最前面的陈孝义,率先抓到个类似熟悉的身影,刹住了脚跟,明显一愣。

  紧随在他后头的姚爷问他:“怎么回事?”

  “我——”陈孝义因不敢完全确定,迟疑着,没有说话。

  他这幅神态,是将正与这边领导谈话的君爷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看见什么人了?”君爷问这句话全凭一股直觉。

  正因为是直觉,所以准确无比。

  陈孝义又一愣。

  这会儿,蔓蔓与初夏已经察觉不对劲了,慌忙循着楼梯往下逃窜,根本不敢再往上爬。初夏一边走一边想打电话联系那专家,要那专家别露馅。但那专家进了会议厅后似乎是关了手机,连不上线。

  坐在会议厅里的专家,翻着蔓蔓的各种检查报告纸。范慎原昨晚给他打电话时,由于初夏告诉范慎原的是一个亲戚。专家误以为是个老人,而蔓蔓她们是先帮着家中老人带病历给他看。现在他越看病历越觉不对劲,怎么病历显示是个年轻女xing。他满腹子疑问,站起来,想先走出去问问她们两人是怎么回事。走到会议厅门口,一时不见她们两人在门口等的踪影,他并没有她们的电话,只好叫两声看人在不在,根据病历上的名字喊道:“温蔓呢?温蔓在不在?”

  几个正前往会议厅的绿色军影听见,乍一声,全怔住了。

  蔓蔓和初夏打了车,一时两人犹如无头苍蝇,只得往初夏家里躲。

  这都走到初夏家门口了,初夏突然说:“你不是说你不怕你哥吗?”

  蔓蔓咬着牙。嘴头上说不怕,但身体的自然反应是怕。她也管不住自己逃窜的两条腿。

  初夏哎一声,道:“这可好,舍命陪君子了。希望我这身骨灰能熬得过今天。”

  “我哥不能拿你怎样?他敢拿你怎样,我和他急。”蔓蔓给她打包票。

  听她这么说,初夏倒不愿意示弱了,道:“算了,我会怕他吗?你忘了我是拼命三郎?”

  两人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刚好,谭母应该是带着小儒霖下楼玩耍去了,不在家。初夏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咕噜噜喝着水给自己压惊。一杯水刚喝到一半,她手机响了。她看着手机显示上是姚爷的号码,直瞪着蔓蔓:“他们怎么找我不找你啊?知道我是你的挡箭牌吗?”

  “你不想接,我来接。”蔓蔓伸出手说。

  “别,我来!”女拼命三郎不是莫有虚名的,这会儿怎么能让死党冲在前头,接起手机打肿脸充胖子喊了声“喂”。紧接不到零点一秒,初夏握着手机的指头发起抖。

  姚爷的声音倒是不见是吼的,相反,那种安静,像极了杀人于无形的消声狙击枪。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初夏喘口气:“我,我只是帮我朋友做分内的事qíng。”

  “看来你的脑子不是普通的糊涂。”

  “我哪里糊涂了?”

  “你不知道你自己糊涂,我很愿意拿把刀子打开你脑袋挖出点脑细胞让你自己看看。你放心,脑科手术我不是没有做过,挖点你的脑细胞只是小儿科。”

  爷这话绝不是在恫吓。初夏的脸刷的纸白,死到临头当然学会改改口风了,说:“我有提醒过她的,告诉她她这是在踢她哥的铁板。”

  听到她这句话,对面的爷反而笑了,飒飒的笑声如地xué里传出来的,yīn森恐怖。初夏浑身冒起了恐惧的jī皮疙瘩,战战兢兢地问:“有错吗?”

  爷收起笑声的时候,牙齿fèng里挤出:“她这不是踢她哥的铁板,她这是踢她哥的死xué!”

  初夏的手机没有抓稳,快掉地上时听见爷最后的命令声:“我们在楼下。你让她下来。”

  爷的能力是很惊人的。她们刚逃到家,爷已经在楼下等着收网。

  初夏摸着那手机壳,考虑着该怎么和死党说。

  哪知兄妹俩早已心有灵犀,蔓蔓不用她说,都感觉得到:“我哥是不是在楼下等着了?”

  初夏爱莫能助地点点头:“你看,要不然,我代替你下去,先探探你哥口风?”

  “你下去,不得挨他揍。”蔓蔓整整衣摆起来,又有了勇气,道,“你别跟我下去了。我哥他,向来认为女人和男人一样,要揍时照样揍的。”

  初夏想了想,觉得她这话没错,从电话里都能感到姚爷的心qíng非同寻常,姚爷都这样了,何况君爷。于是,在看着她走下去的时候,追到门口,想喊,又不知道喊什么。想,终究是妹子,君爷再恼也不会动手吧。

  蔓蔓走到楼下的吉普车面前。车门一边早已敞开着等着她。后座里,君爷一个坐在那。两只修长的十指jiāo握着搁在膝盖上。巍巍的侧影犹如座山,一如既往,富有压力,冷峭的眉梢唇角,无不都是刀刻似的,象征着法不容qíng。

  感觉到她立在车门前面,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低垂着眉的样子,浏览到她微翘的和她女儿一模一样小撅的唇角,浓眉往下深深地陷进去。照顾小南南,对他来说,就好像在回顾她小时候一样。感觉那往事又历历在目地浮现在眼前。

  有人觉得时间如梭,有人觉得往事如烟。他却一直能感到那些陈年旧事,是深刻到永远想淡忘都不能的。他从那些往事里,能感受到悲伤之余,同时又是种幸福的回味。

  “我是你哥吗?”

  她只能听见他此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心慌意乱,又始终认为自己是没有错的。既然都被他知道了,刚好趁这个机会,她和他摊牌好了。

  指头揪了揪衣摆,定了定神:“哥,我和你商量件事。我愿意姓陆。只要我姓陆,我主动向有关部门申请,应该是不用打官司了。你收回对我养父的指控行吗?”

  话声落完,许久,没听他吱一声。她皱着眉,心想这是他高傲的xing子使然,肯定不愿意如此轻易答应她,心一横,继续劝道:“哥,我愿意姓陆,官司你就不要打了。你没必要用这事再去刁难他,我答应你,我姓陆。”

  “你好像没有听清我的问题。”他喉咙里沙哑,刚硬,“我是你哥吗?”

  如果她抬头,定能见到那双冰眸里破出冰层熠熠的光。

  蔓蔓是被他再这么问给恼到了,有点气冲地说:“我知道,你是我哥。可我现在不是妥协了吗?我都愿意姓陆了!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迎面,忽然是一巴,扫过她的脸。

  这巴,是沿着她低着的头扫过去的,刚好扫在她脑勺和额角上。她眼前一阵晕眩,骤然在分不清东西南北时,却也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影。

  月儿眼一瞬间闪过他高大的影子,他冷冰但却在发抖的唇,以及挥打完指尖每一寸在发颤的指头。

  同样的,站在两侧的陈孝义和高大帅,看到君爷突然走出来举起掌心时都惊呆了。

  “君爷?”因为这事太过出人意料,高大帅都只是压着喉咙里的惊叫,手脚僵硬。

  陈孝义反倒反应比他快一些,拦住在君爷面前:“陆科!”

  君爷没有再举起手,冰冷的脸根本看不出他刚刚打了她,只有那稍微起过波澜的冰眸或许能透露些痕迹。他看着她低垂下去的头和捂着额角的手,自己刚打了她一巴的手抓成了拳头,声音缓缓的,沉重地吐出来:“你知道吗?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从小看着欢儿长到大,欢儿无论做错什么事,我打都没有打过他。但是我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偏着的头,像是在看着地上,若成了石刻的雕像似的,没有动。

  “不是你没有欢儿重要。是你在我心里面,比欢儿比爸妈都重要!”

  她周身像是被他这话刺到,哆嗦了下。

  他坚毅的步子转了回去,走上车,踢了下前面的驾座,吼道:“开车!”

  所有人看着这突然的变故,都不知如何是好。束手无策的陈孝义,刚想掉过头问询姚爷的意见时,却见姚爷早已静静地上了另一辆车,走了。

  这回君爷打人,姚爷连阻止的意向都没有。

  在陈孝义看来,这是没法想象的qíng景。因为任谁都知道,两爷是那么宠她疼她,平常连骂她一句都舍不得。

  两辆车前后开走了。高大帅急急忙忙调来另一辆车。陈孝义从口袋里摸出条手帕,伸到蔓蔓面前,张了张唇,不知道怎么安慰。应说,他现在脑子都乱成了一团。届时和蒋大少怎么说这事都成问题。

  高大帅倒车过来,打开车门,叫她:“蔓蔓,先上车吧。你哥只是一时生气。你哥脾气是那样子的,你别放在心上。他打了你,比他自己打他自己更难受呢。”

  这她都知道。从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都知道。

  虽然别人一直对她说,她在他心里面很重要。但是,似乎在今天的一巴掌后,她才突然意识到真是这样。

  她这次,真的不止是踢到她哥的铁板这么简单了……

  赵文生得知这事时,是陈孝义找上他问该怎么办。因为高大帅决定保持沉默,姚爷都没有摆明态度。可他不同,他有事要和蒋大少做汇报的。

  “你说这可怎么办?”

  “他们兄妹俩吵架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阿衍很清楚这个状况。淡定淡定。”赵文生本是不以为然,“反正她养父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qíng,总得有时间磨合。陆科自己也知道这点,没关系的。”

  “不是,我是说,陆科打了她一巴。”

  赵文生仰起了头,终于感觉到惊愕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陆科打了她一巴。”陈孝义心里都作痛,这痛是为他们兄妹俩,“我从没见陆科那样。陆科再凶,都从不打人的。最多骂两句。可这回他没有骂她,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赵文生只是问他这事的前奏,在听到他们在无意中撞到蔓蔓自己去找医生看时,摇摇头:“这没办法了。”

  “什么?”

  “我说阿衍即使知道,也是没办法的。这事错在她身上。如果她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陆科还得再给她一巴,直打到她脑袋清醒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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