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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_肥妈向善【完结+番外】(上)(753)

  昨天,在他和君爷分开各自随作战小分队对所在区域进行搜救工作时,君爷那边是在夜间飘了几点雨丝,他这边,是走在丛林密布的山路中遇到了哗啦啦的大雨。

  由于路况复杂,地图不完整,再加上这里的农户都住的分散,小分队的领导找了当地人带路。

  当地的村民中有一个年轻汉子自告奋勇给他们带路。在他们出发不久,后头追来一个小姑娘,自称是这汉子的侄女,奉奶奶的命令给她三叔送水和gān粮。

  小姑娘追上他们时,刚好由于突降大雨的缘故,再加上之前她三叔已是带了他们的部分人先走到了前面去探路,于是小姑娘没有和她三叔见到面,暂时留在他们的队伍里和一群战士一块找地方避雨。

  小姑娘年纪虽小,但是对当地的地形地貌肯定比他们了解。她很快找到了一块适合大家避雨的大岩石。一群人躲在大岩石下面,听那雨声加雷声在山中如枪林弹雨轰轰轰的响。

  那时候,山里面的夜黑漆漆的,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他能稍微辨清这个小姑娘的样子。

  只见这个在山中长大的小姑娘有点像小猴子似的,gāngān瘦瘦的,却手脚很长,显得很灵活很jīng练能gān的模样。当时在他旁边的战友就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你今年几岁了?念书了没有?”队里有人出于好奇问这孩子。

  那孩子没说话,额头长长的刘海几乎把她半张脸都盖住了,她缓缓地伸出三个指头回答问题。

  没人想到她当时已是要就读高三,每个人都以为她这发育不良的身材至多是读初三。

  “好像是个哑巴。”再逗了几回都没能逗到这孩子说话后,有人这么小声做出了评价。

  姚爷抓下头顶淋湿的帽子拧了拧,无意识地往斜角望过去。只见那个被众人逗了没说话继而被众人冷落了的孩子,最终是自己孤独地站在角落里头。那孩子长刘海下面一双好像会闪光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是在偷看着他。

  微勾起唇角,姚爷不用想都大概能猜到这孩子为什么会注意起他。谁让他长得太好看,只要是个女xing都很难逃脱他的桃花陷阱。

  对自己犯花痴的女xing,姚爷向来是很不齿的,哪怕对方只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子。他冷冷的目光收回去,冲她的方向背过身。

  哈秋——那孩子打了个喷嚏。

  这么多解放军战士,当然不可能眼睁睁让一个孩子受寒感冒发烧。马上领导先表率,脱了自己衣服给那孩子披上。姚爷心不甘qíng不愿地被迫走过来帮忙,于是伸手,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拍了下她脑袋瓜:“怎么,冷吗?”

  好吧,他是疑心病很重的爷。心想这孩子的喷嚏早不打晚不打,故意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冒了出来,能不让他以为她是针对他吗?

  那孩子的鼻子抽了抽,摇摇头。

  对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姚爷眯起眼,心头有点咬牙切齿的,没法,他是生平最讨厌小孩子了,尤其这种好像心里有些鬼主意的孩子。他伸出的手抬起了她下巴来,道:“把嘴巴张开来我看看。”

  当时他本意是帮她看喉咙里是不是扁桃体发炎,所以连说话都不肯说。

  哪知她下巴被他抬起来后,嘴巴依旧闭的很紧,像条线似的。

  柳长的眉微缩,他心里头是犯疑惑了:这孩子倔qiáng成这样gān什么?难道她是害怕他吗?

  看在她始终是个孩子的份上,他改变为稍微温柔的方式,另一只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了两把,说:“你知道我们是部队里的军哥哥吧?大人应该教过你,部队里的军哥哥是最可靠的,不会欺负人的,会为了百姓好的最后一个狐狸jīng。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话吗?”

  她为什么当时始终不愿意在他面前说话,肯定他一辈子都想不明白。那是因为她羞涩,她不想在他面前磕巴。她更不想在他面前磕巴的时候,被其他人听了取笑,那会把她仅有的一点自尊心击的粉碎。

  始终撬不开她嘴巴,姚爷心里和其他人一样,感觉耐心都被磨灭了。算了。他打开身上携带的医药包,从里面倒出两颗伤风感冒药,塞进她手心说:“吃了它,防止你发烧的。”

  那两颗药,她倒是一点都没有迟疑的,塞进自己嘴巴里。

  她吃药的速度,只让姚爷傻了眼睛:想这孩子,看来是他塞给她毒药的话,她都会一口吃下去的。

  “我说——”姚爷开始更正心里的想法,或许这孩子不是太多鬼心思是太过单纯,“你这孩子,不能人家给你东西你就吃,要是不小心吃了人家塞的老鼠药怎么办,知道吗?”

  她乌亮的眼珠瞅着他,像面镜子。

  姚爷感觉脸上会被她目光烧出个dòng来。这孩子的眼睛真是够鬼jīng灵的,好像在说:我早知道你是一个老好人,才会没有犹豫吃了你给的东西。

  被个孩子说自己是好人,姚爷很害臊,羞愧。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手,不知觉地在这孩子脑袋上摸了两把。掌心磨蹭着她柔软的发丝,很柔很滑,让他突然心里头像是被撩起了什么东西似的。

  大雨,终于是有了暂停的念头。

  小分队立马再次开拔,要与前面探路的先锋队员汇合。他们在夜中踩着湿漉漉的地表,十分危险。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让那孩子走在了中间。姚爷走在这孩子的旁边。

  刚开始,他并没有想到去握她的手,后来是怕她摔着吧,主动把她的手给握在一只手心里。他并不知道,在他做了这个动作时,她那双乌亮的眼珠是在黑暗中像摄像机一样,将他这一刻高大的背影刻在了心头里面。

  她早知道他是不怎么喜欢她的,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愿意牵拉她的手。她这个在村里面被很多小孩子取笑磕巴的孩子的手。

  走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仍未找到公路。她突然间,停住步子时,用力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他转回身问。

  这时,他在的这支队伍由于走在林中被许多树木阻碍,并没有能成一字型队列行走,早已松散,后面的人超越了他们,有的走到了他们的前面,有的是在他们左右边。

  林中,有鸟雀扑打翅膀的声音,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的空dòng,好像一部恐怖电影的前奏。

  姚爷当时是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多实战,于是很快地绷紧了神经。幸运的是,他比队里的其他人包括小分队队长,都多出了一种超乎直觉的预感。

  “快点离开这里!”那孩子即使不说,他同样第一时间感觉到危机的bī近,大难临头时他冲身边所有听得见的人放声大喊,“离开这里!泥石流!”

  轰!崩塌的山体犹如千军万马向他们奔来。

  所有人如惊慌失措的鸟儿,四处逃命。

  姚爷扯住小分队队长,一齐跳过倒下的树木,逃避开山体崩塌的一刹那。在见着身边所有的树木石头被cháo水一般的泥水卷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孩子呢?

  那孩子本来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再怎么机灵都不可能像他们这些战士逃的动作快。

  最终,他们队里一个人都没有损伤,却是在泥石流经过的旁边地域,发现了倒地不起的那个孩子。

  不知是什么样的缘故,在亲眼见着她像是gān枯的木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瞬间,他心头像是被刀狠狠地割了一把。

  “是我的责任,如果那时候我不是只顾着我那些战友,而是会带着她一块逃的话。她救了我们大家的命,可我们却都把她抛弃了,包括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认为自己应该对一个生命负上罪责。

  君爷拍着他的肩膀,清楚自己如果不帮他完成这个手术的话,或许兄弟一辈子都不能快乐地活下去。但是,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等他们救完她这条命,白队对此作出的决定。

  “白队说了,让我们都不要再cha手这件事,不要再记得这个人。或许她醒来后,也不会再记得你。”君爷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他给她擦着额头上热汗的手一顿:“是吗?”

  “你担心什么?”君爷道,“不用再担心的。白队答应会找更好的医生把她治好。你不信其他人总能信白队吧。”

  他那时候刚出茅庐,当然不能把自己说成是最好的保准能治好她。信任白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为白家与他们姚家陆家的关系都很紧密,可以说是连成一体。只是,他心里头的这种依依不舍是怎么回事。

  手指拂过她脸颊的轮廓,她叫什么他都不知道。白队却说,要把她忘了。她也会把他忘了。这样的话为的是谁,他很清楚。

  他的眉就此揪紧。

  君爷的话像是为他拂去这眉尖最后一丝犹豫,说:“子业,不要想着这样对她不公。再说,你把她执意留下的话,除了给你和她都带来纷争的危险以外,有其它好处吗?你想想,你和她之间,不也就是她救了你你救了她这样的关系,说起来其实谁也不欠谁了。”

  谁也不欠谁了……真是个堂皇的借口。

  “嗯。”

  君爷听他沉重地哼出这样一声,心里清楚他反而是一辈子都把这事和她都惦记上了。

  或许,今后他会遵循白队的意见不再找她了解她的qíng况,但是要他把这事完全当做没有存在过,对他姚子业这个真汉子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他心里面某处,或许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个场景,哪一天怎么遇回这个小姑娘时,他要怎么报答她。前提是,白队必须谨守与他之间的诺言,让她平安快乐地成长。因此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始终不知道她叫做什么,她在哪里生活学习,可至少都会从白队那里得到两个字“平安”,令他安心。

  君爷见他答应,挥手让人进来。

  抬担架的人进来,把她抬上车,送往其它地方。他连目送她走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坐在帐篷里,手里攥着给她擦过汗的毛巾。

  再后来,他帮君爷处理了罗大伟的伤势,白队却对他始终不放心,叫了他去其它地方支援,意图分散他对这事的留恋。罗大伟和蒋大少一同被接上转运病人的卡车时他并不知qíng。

  君爷倒是在把蒋大少送上卡车前,随口问了句照顾蒋大少的那女学生。

  蔓蔓当时正躲在帐篷后面,看着蒋大少被抬上车,轻轻呼出口气,完全不知道她自己的亲哥哥正在问她在哪里。紧接着,蔓蔓跟随其他老百姓转移地点。不过,在路上,中途,她遇见了一队说是部队高官的车在半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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