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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红妆_水夜子【完结】(50)

  君卿夜周围四丈之内,都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向任何方向闪避,都没有用。只听铮的一声,星火四溅。不知何时,君卿夜的手里竟多了一把染血的大刀,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君卿欢的剑锋。

  一瞬间,漫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君卿欢立在正中,长剑平举当胸。他静静地望着君卿夜,君卿夜亦静静地望着他。

  那种难以表达的震惊,让半月弯觉得心口犯堵。本想要撇清的一切,当君卿欢再度出现在午门,一切似又回到了原点,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似乎永远也牵扯不清。场中局面变幻莫测,若不是君卿夜心神有所损伤,恐怕早已掌控大局,只是,当她眼看着风赢撇下她不理,却反加入那边的战局,银枪挥舞间,君卿欢已招架得颇为吃力。

  忍了太久,终忍不住飞扑而上,想要一同加入了他们的战局,岂料四周却突然涌现无数的铁甲jīng卫,将她团团围住,想要脱困,似乎也难于登天了。她身形急换,在那一群jīng卫间左闪右避,偶尔更是闪电般出手,瞬间便击倒一名。只是,人实在太多,打倒一个又来一个,竟是施以车轮战法。

  她自顾不暇,再无jīng力顾及君卿欢,偷空望眼,却忽见风赢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君卿欢的身后,长枪捅出,竟是直奔心脉而去,她大叫着提醒。

  君卿欢迅速转身,反手便是一掌,意yù和风赢互拼。

  风赢临空收招,不待长枪到位,另一手已拍上君卿欢的肩头。

  君卿欢闪身躲避,飞腿踢他小腹,他却跟着斜身倒退,瞬息之间,连环出枪,虽然每一枪均未刺中要害,但手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君卿欢一个闪避不及,被划破几处衣衫,伤处虽浅,却渗出血来。

  场上局势已然大变,君卿欢虽有高手助阵,却始终无法克制风赢。

  另一边,君卿夜虽意识尚模糊,却在寒风中清醒了许多,冷眸深处,竟只是锁定了半月弯的身影,那眼神几要滴出血来。

  半月弯自知官兵太多,若是再拖下去,待他们用尽体力,君卿夜无须再动便能活捉他们。她即使有噬魂咒,却不能不顾君卿欢的死活,心中虽仍有恨意,但见其来救她,又软几分,只恐又欠下他xing命一条,不管不顾亦是不能。

  打定主意,半月弯不再犹豫,一边应付着源源不断的jīng甲侍卫,一边转换身形,竟是朝着君卿夜的方向越靠越近。她要在百步之内再控他心神,此举危险之至,不成功便成仁。

  意识不清,君卿夜暗自调息,场中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却听得热血沸腾,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嗜血狂xing,似也被牵引出来。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却始终不解为何如此,那纤巧的身影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又有几分期待,像是吸食了什么上瘾之物一般,沉迷不已。

  身体又开始麻木,不受控制的感觉越来越qiáng烈,他顽qiáng抵抗着她的入侵,却在最终又一次被她征服,是什么东西在体内流窜着、奔腾着,意识又一次陷入了黑暗,那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耳中,又只剩下那重复的字眼,“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他终于重新站了起来,附和着那个好听的声音道:“放了他们。”

  那一声极为响亮,带着破日之势,直穿众人耳膜,但手中仍动作不停,所有的人心中都打起了鼓,不明白君卿夜的这一声放了他们,指的是谁与谁。

  他高扬起手,凌厉的双眸锁定一人,仿佛天地间唯有一个她,入魔了一般,他再度出声,这一次说的竟是:“住手,让他们离开,谁也不许追。”

  混乱的场面霎时静谧如水,众人面面相觑,半月弯一跃而起,抓住君卿欢的手臂发足狂奔。

  君卿夜到底是qiáng大的,他的意志力在半月弯离开后不久便迅速地开始恢复,直到他彻底地清醒,听完风赢所说,俊朗的脸上已现迷离之色。

  “你是说,是朕让你们放了他们?”

  “是。可是皇上,您为何要如此?若是想放了沙迷蝶,末将倒也可以接受,可为何要放走佑亲王,还不允许我们追踪?”风赢实在想不通,君卿夜不是这种意气用事之人,虽一直顾念君卿欢的兄弟qíng分,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犯这样的糊涂。

  凤眸微凛,君卿夜淡漠出声,“若是朕说,朕是被人所控制,你信吗?”

  “皇上,你、你何出此言?”其实风赢也曾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以君卿夜的心xing,会被人所利用实属罕见,是以,也不敢往这方向想。可现下听得君卿夜亲口说出来,不由也是心中一惊,回想起之前他的种种反应,却又不得不信。

  君卿夜眸色变深,“方才的一切,若不是你讲与朕听,朕一点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便是有个女人的声音在不停地让朕放了他们。”

  “皇上的意思是沙迷蝶?”女人的声音?风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他第一个想到的女子只有她。

  “是不是她朕也不敢肯定,但朕听到的声音不是她的。风赢,朕一直没有对你讲,那一夜,她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以往若是朕想亲近她,她必定惶恐,可那天晚上,她很热qíng,很妖媚。之后,她便同朕一样,似乎不记得当晚之事,你说,朕是不是也被那妖道施法控制了?”这个想法自他清醒后便一直困扰着他,但那妖道明明已被处置,又如何再来控制他?难道还有第二个懂得妖法之人?可若真如此,君卿欢又何必身犯险境?直接让他放了沙迷蝶不是更好?

  种种迹象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似乎又找不到一处共通,君卿夜再度凝眸,忽而道:“难道真的是她?”

  “皇上,末将也不知如何解释。可是,现在佑亲王出逃在外,皇上意yù如何?”风赢早已沉不住气,佑亲王的存在在他看来始终是心头大患,不除掉他,大周的江山定然动乱不堪。于公于私,这都是他所不愿见到的事qíng。

  并未正面回答,君卿夜只是半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沉声问道:“风赢,你觉得他会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末将仔细想过了,往南有南照,但南照国主生xing怕事,断不可能接纳佑亲王这等叛国之人。往北有北玉,但地属极寒,又路途遥远,不利于行,想必佑亲王亦会考虑这一点,也不太可能。往西有西川,但西地gān涩,遍地huáng沙,又有几处沙漠,想要畅行通过,亦是难事。唯有东边的东坦最为可能,边关来报东坦国主将逝,几位皇子为争皇位,早已是内乱成一团,虽说这样的qíng况下,应该不会接纳佑亲王一gān人等。但乱世亦有乱世的好处,为隐藏行踪,反而于佑亲王有利。是以,末将以为,追兵应该向东搜寻。”风赢字正腔圆,说得头头是道。

  君卿夜亦听得连连点头,只是,当风赢说完,他却拧眉轻道:“你说的都不错。朕认为你想得到的,她也能想得到,是以,最没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东坦,而你认为最不可能去的地方,才是最为可能。”

  他口中的她,指的却是半月弯,她的聪慧他早已见识,而今逃亡在外,君卿欢的意见往往会与风赢一样。但半月弯不同,她的过去一直是个谜,是以,对于她会有的想法也实难把握,但不知为何,他忽而就想到了西川,直觉她就应该在那里。

  虽然北玉也有可能,但一想到半月弯的那双眼,他就想起了西川大漠中的仙人花坚韧的姿态。他闭目,沉思良久,缓缓道:“去西川,朕要亲自带她回来问清楚。”

  几乎在同一时刻,君卿欢一行人正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一番讨论下来,意思也相当明显,主张直接去东坦国。

  时利子却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王爷,老夫以为东坦并不安全。”

  “军师以为如何?”自时利子从地道之中救出自己,君卿欢对他的话,更是信任不疑。

  时利子沉眸以对,镇定自若地开口,“且不说王爷所想皇上也可能猜到,只说东坦之乱何时结束,我等亦无法判断。”

  “乱岂不是对我等更有利?”东坦之乱,他亦心中有数,但他主张东行,亦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可时利子却偏偏认为不可行,这让他十分不解。

  闻言,时利子倒也并不着急解释,只静静问道:“若是听从王爷的意见,向东而行,那么王爷打算在东坦待多久?”

  “皇兄现下盛怒,我等自是得在那东坦多待上一阵子了。”并非君卿欢怕事,但君卿夜的手段他亦心中清楚,此番自己又背上了谋朝篡位的罪名,断不是露面的好时候。

  “王爷不记得自己的初衷了吗?”时利子一心要助他成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免焦急,态度也不由得qiáng硬了起来。

  听他这样质问,君卿欢虽心中不悦,但心知忠言逆耳,倒也不再qiáng辩,只虚心问道:“军师之意为何?”

  “王爷您要的是这大周江山,而不是为了逃离上京。有了半月弯在手,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等在上京寻一处安身之地,再寻机会将她送入锦宫,王爷江山到手,又有何难?”时利子态度坚决,对于噬魂咒的威力,在法场之上,他已见识到,是以,更加信心十足,如此不损一兵一卒便能成其大事之法,他又如何舍得放弃?

  “再送入宫?岂不是很危险?”虽明白时利子所言不假,但法场之上,半月弯那凄绝的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心中竟是多了几分不舍。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王爷不要忘记了,那噬魂咒唯有百步之内才能生效,若不送她入宫,也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王爷当知红颜祸水,鱼与熊掌从不可兼得,王爷要好好想清楚才是。”

  关于噬魂咒之事,他已是算错了,现下已知要让噬魂咒生效,必须要半月弯在君卿夜的身边,更是一心想送她重返锦宫。

  时利子本是有天大的野心之人,他看中君卿欢亦并非看中他的人,只是相中了他的命格,但眼见他再一次为女子所困,不免又有几分怒火中烧。若不是半月弯于他尚有利用价值,他恨不能亲手将其解决。

  君卿欢见其态度坚决,倒也不愿反驳,只道:“此事以后再议也不迟,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地方落脚吧。”

  无论是东行还是留下,都必须要找到一处安全之地,虽并不太赞同时利子的办法,但现在却也少不了他,还是打算暂且一听。当时利子带着他们一行来到早已选好的休息之地,君卿欢却惊讶地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半月弯竟然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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