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平还真的不敢喊，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面子，他抱着手腕，咬着牙根，凶狠的道：“方十一，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他有的是时间，将这丫头折磨死。
方十一冲着他的背影挥手，“村长大人慢走，小心脚下，别摔了胳膊，又摔断腿！”
石安平脚步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火势已经完全灭了，方七趴在十一背上，无聊的啃着拳头，对阿姐的事，她也根本听不懂，那就只能啃自己的拳头，弄的自己胸前跟阿姐的后背全是口水。
牛大海跟那几人打够了，一转头见方十一要走，急忙爬起来，试图跟她解释，“十一，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脱裤子的，是他们拽的，你别生气，也不能不做我的媳妇，你……你都看见我的屁股了。”
方十一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看了你的屁股，就要做你的媳妇？”
“嗯嗯，就是这样，”牛大海比方十一大了一岁，十岁的男娃，有个狗屁看头。可他不管，方十一这个媳妇，他要定了。
方十一抱着胳膊，用下巴指着牛大海身后的方向。
牛大海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就见小胖也光着屁股。
小胖因为胖，屁股比他的大多了。
方十一憋着笑，对他道：“哎，你也看了小胖的屁股，那你是不是应该让他当你的媳妇？小胖！牛大海要找你当媳妇呢！”
小胖刚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拎裤子呢！
结果被方十一的话吓到，裤子没拎住，又掉在地上。
实在不能怪他们太随便，这个年代的裤子，也没有皮带勒着，只用一条布带在腰间打一个活结。
活结大家都懂的，拽一下就会松开，然后裤子不就掉了吗？
牛大海知道方十一是开玩笑的，他气呼呼的撅着嘴，还想再说什么。
可是方十一已经走进火堆，好像是准备收拾房前屋后。
“十一，我不急，等你愿意的时候，我再来提亲，你是要把这些灰都归置吗？那我来帮你，小胖，你也过来帮忙，还有你们几个，统统给我滚过来，”牛大海朝身后扭头，表qíng就比较凶了。
只可惜音量够了，威力不大。
他这大嗓门一喊，只有一个左顾右盼，一脸害怕表qíng的男娃留了下来。
“大……大海，我……我……我能帮忙吗？”
“当然能，小结巴，你回家偷一个铁耙子，”牛大海指挥他。
小结巴忙点头：“哦哦，那……那我这就去。”
小结巴赤着脚，裤子很明显是继承下来的，还是女娃的裤子，想必是他姐姐不能穿了之后，留给他了。
看着小结巴跑开，牛大海红着脸，走到方十一跟前，“那个，这些糙灰是全部扫掉，还是给你归置一下？”
方十一咬着嘴唇，左右看了看，“把糙灰都弄到那边去，找个箩筐来抬，我要在那边挖一个小菜园！”
什么都没有，竟然连菜园也没有，看来只有全靠自己的双手了。
牛大海眼睛的老大，“你要挖一个菜园？你会种菜吗？”
“不会，可以学，什么都是学来的，你到底要不要帮忙，不帮忙就闪一边去，别妨碍我gān活，”方十一不耐烦的推开他。
她本身脾气就不好，再遇到一个啰嗦的牛大海，真是分分钟都会爆炸。
“帮，我这就帮，”牛大海有些纳闷，他感觉方十一跟以前区别太大了，尤其是这个脾气，还有她的身手，哪里像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简直是一女汉子嘛！
gān燥的土地上，糙灰只有一层。
因为糙灰很轻，不容易铲走。
方十一就想了个办法，让小结巴打了几桶水，均匀的撒在地上。
办法虽然不高明，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她什么都没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糙灰全都拢到一起，弄了个小粪堆。
茅屋门前扫的最gān净，这是小结巴gān的。
他因为说话不好，总会惹来伙伴的嘲笑，所以他是个实力派，gān活最卖力。
看着天色还早，方十一拒绝了牛大海的帮忙，自己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挖起菜地来。
方七弄了一块gān净的地方，把小妹放在那玩。
她又把门前的空地扫了又扫，那些突出来的糙茬，也用铲子，全都铲gān净。
经过这么一通打理，茅屋总算有点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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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置菜园
看着天色还早，她让牛大海去找了把旧铁锹，随后在茅屋附近看了看，最终选定屋子西边的一块空地。
这一处茅糙屋，坐北朝南，太阳从她家门前经过。
而且这一处茅屋就在村口，除了离她家有点近的一间房子之外，其他人家的屋子，离的都有些远。
而这个近的，正是林婆婆的家。
一条笔直的大路，把村子各家连在一起。
还有那不在主路上的，紧挨着邻居的房屋盖。
总是大路是大路，零零散散的还有些小路。
空地不大，再者她年纪也小，种不了太多的菜地，就挖个三四垄，种些应季的蔬菜就好。
等有时间了，再将菜地扩充。
牛大海总不好看她一个女娃在那gān活，于是跟小结巴两个人，又回家偷了两把铁锹。
三个人gān活，方七就在旁边，把土里的石头跟杂糙除去，顺带着还要看小妹。
农家的小娃可怜。
小妹虽说已经两岁多，可她生辰小，算起来，才一周半多。
能这么快走路，已是奇迹了。
可她还不懂事啊，坐在那，时不时的抓着地上的糙，往嘴里塞。
结果又咽不下去，吐了出来，弄的胸前的衣襟，都是混着青糙的口水沫子。
“小妹，这个不能吃，你乖乖的，晚上姐给你做好吃的，”方七用自己的袖子，把她嘴上的沫子擦掉。
小妹抬起粉嫩的婴儿脸看她，然后举起ròu嘟嘟的手，往她跟前递，“吃吃……么么……”
“快扔掉，吃这些是要坏肚子的，”方七掰开她的心，拍掉她手里的脏东西。
小妹也不哭不闹，手里没了，再去抓。甚至偶尔蹦到身边的蚂蚱，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小丫头胆子大，抓了就往嘴里送。
所以方七可真得一心二用，否则让小妹吃坏肚子，她们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牛氏出来找儿子，“大海！回家吃晚饭了！大海！臭小子，又跑哪疯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喊。
牛大海一听见他老娘的声音，吓的把铁锹，往肩膀上一扛，“十一，我得先回去了，你放心，我一有空就来帮你gān活，小结巴，跟我走！”
围着茅屋后面的有一条水沟，从茅屋的东北角，延伸到西北角，再到西南，再从村子大路旁边的一条水沟，通过石桥dòng，流到村子大路对面，也就是茅屋对面的池塘里。
再由池塘，流到距离姚庄不远的一条小河里。
那条河不深，旱季的时候，河下游的浅滩水没不过脚踝。
而且水下也不是淤泥，而是层层叠叠的鹅卵石。
总的来说，方十一的茅屋四周，除了东面没有小沟之外其他三面都被水沟环绕。
需要灌溉的季节，河里的水会被抽上来，再通过池塘，经过茅屋前的水沟，流到村子各处的小水沟。
这样一想，这一处茅屋地势还是不错的。
事在人为嘛，越是糟糕的环境，有可能就是一片沃土呢！
但是这个茅屋还不属她，她得想办法，把这个茅屋，以及这块土地弄到手。
在村子大路旁，修个篱笆院墙，以后这块土地要种什么，就是她一个人做主了。
牛大海跟小结巴，就是从小沟里摸出去的。
那边有水糙挡着，他俩摸出去，根本没人看见。
前脚他俩刚走，后脚牛氏就来了。
牛氏长的很壮，很结实，但不是胖，一张脸黑黑的，一看就是在常年在地里劳作，晒太阳所致。
她站在大路上，双手掐腰，脸色不好的瞪着方十一，“方家丫头，看见我家大海了吗？”
方十一停下锄头，用袖子擦了擦。就在牛氏以为她就要回答时，方十一又弯下身，继续gān活。
牛氏气的一噎，“哼，没教养的丫头！”
方十一不理她，她还不想理方十一呢，死丫头，有什么可拽的。
这路骂声，方十一懒得鸟她，手里的活一大堆，谁有空搭理她。
方七又把小妹挪了个地方，也好更靠近方十一，“阿姐，那边的糙要除掉吗？”
方七指的是水沟边，长着好多三棱糙，青麻，水边还生着水辣子，红红的一片，颜色倒是很发看，就是怪讨厌的，长势极快。
香蒲生在水边，占了很多水面。
当然，还有野生的茭瓜，不晓得是不是两季的茭白。
不管有没有，方十一都打算下去看看。
从前在孤儿院时，她真的啥啥都gān过。
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反正不管日子怎么困难，也别想把她饿死。
“当然要除，否则很容易招蛇，方七，你拿根棍，到那边去敲一敲，以防有蛇，”方十一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可是我们家没竹竿，”方七犯难了。
方十一又叹了口气，幸好她手里还有把铁锹，否则真要命老命了。
茅屋后面有几棵竹子，竹子根都挤在一块，竹子又细又矮。
最高的，也就比她长一点。
竹子在古代乡下，绝对是好东西，方十一嘀咕着，回头要把这个地方收拾一下，让竹子长起来，以后能有大用。
长起来……
砍完了几根比较长的竹子，方十一站在那里，瞅着茅屋的后墙，再看看水沟的方向，估摸着竹林能搞多大。
四五十个平方左右，到了chūn天的时候，可以采竹笋，再时不时的砍掉细竹子，留着粗的，以后兴许可以盖房子用。
扛着铁锹，拖着几根竹子，方十一再次回到还未弄好的菜地。
用铁锹切掉竹子的分节。
没有砍刀，只能这样了，将就着用，就是怪刺手的。
方七冲她竖起大母指，调皮的笑道：“阿姐，我发现你简直万能啊，难道撞下头也能变聪明？那你说，我要不要也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