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渺面色泛白,她咬紧下唇,强忍着手腕处传来的那阵灼烧痛意。等她再松开手指,那根黑线扭动着从她的皮肉里钻出来,似乎比她更痛百倍,千倍……
它一跑出来,方渺又用指尖掐紧它,耳边仿佛响起了嘶嘶的尖利叫喊。
不一会儿,这根黑线蓦然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完事后,方渺脸上冒出些许虚汗,她看了看桌上的罗盘,又看了看自己小臂上的符咒,迷茫自语:“……我怎么会懂这个啊?入门书里没学过这个符咒啊?”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刚入玄门的新人,如同早就学习掌握了一般,此时草草翻阅书籍,便轻而易举地将那些被遗忘了的知识捡了回来。
她瞥向罗盘,似乎感应到它的鸣震,中心的指针应该是感应到了什么,颤个不停……
最后指向了方渺。
方渺正疑惑着,就感到一阵阴冷的风从身后扑来,一双手从腰的两侧边探过来,扣在她的前腹。
同时,她的后背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方渺一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没过两秒,忽然瞥见了落在自己肩上的银发,这才安静下来并问了一句:“……萧玉随?”
身后之人没有回话,只有起伏的胸膛隐隐昭示着他正极力忍耐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本能……
萧玉随比方渺高很多,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让她一动也动不了。方渺只觉得环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只好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凭空朝他的脸颊抹去。
当她的指尖触及光滑冰冷的面庞,方渺紧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手掌不由得也滑动了一下。
这时,微弯的食指摸到一处极其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萧玉随的唇瓣。
很软,像极了她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
方渺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懊恼和歉意:“啊!我的食指刚刚沾上了血,又把你弄脏了,你快……”一句话没完,她的嗓子一下子被空气封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方渺愣住了,眼底满是惊诧和羞赧。
萧玉随将她的食指衔入了唇间。
不仅如此,舌尖也如蛇一般卷上来了。
方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这截舌头卸下来了,她不仅动不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好半天才哼唧出几个模糊的音节:“萧,萧玉随……哥……”
身后传来细微的唇齿微响,直愣愣地往方渺耳朵里钻,听得她面色通红,两粒眼珠子无措地乱转,脖子宛如石化了一般,僵硬得可怕。
“你在干嘛啊……”
方渺问了句废话,尽管如此,声音也是低低的。
说完,她就想起来萧玉随曾提起一件事——
他舔食过自己的血液。
这是,饿了?
方渺心中的羞意顿时去了大半,可指尖的触感太过暧昧,她的手颤了颤,指节几乎就要滑出萧玉随的舌腔。
这时候,萧玉随牙关一合,不轻不重地叼住了她的指尖,好似挽留。
方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这也太犯规了吧!
她咬着下唇,觉得自己非要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乱跳的心脏,冥思苦想之下,只吐出一句:“咸吗?”
闻言,身后之人似乎回了神,牙齿缓缓松开,嘶哑的嗓音更显低沉:“……还好。”
腰间的手也随之松开了。
方渺有些发虚,转过了身,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变得干干净净,而萧玉随的喉间滚动,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渍。
方渺发现他垂着眸子,视线似乎落在了自己刚刚被鬼蛊丝线划破的手腕处。看得越久,萧玉随似越发难耐,喉咙又吞咽了几下。接着,他猝然分开了唇齿,舌尖飞快划过嘴角,将残余的那丝血渍也卷了进去。
“……”方渺飘忽的眼神为之一变,变得怜爱又疼惜,似正看着一个饿了几百年没吃过饱饭的流浪汉,用极为慷慨的语气说道,“舔吧。”
话毕,她高举起了那条手臂,往萧玉随面前一摆。
萧玉随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很复杂。
方渺又催促了一句:“快,等下就干了。”
第15章
◎“萧玉随,你来了。”◎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南方的夏季真是患了病,上午还是烈阳高照,下午就风云变色,雷声如鼓点般炸在天际边。
一连下了几日的大雨,方渺都孤零零地伏案看书,桌子的空余位置堆满了红朱砂,黄符纸和毛笔等等物品……
萧玉随整日地不见鬼影,他只说是因为要解决一位仇家。
方渺再多问,他就沉默地装小哑巴了。
其实,即使他不说,方渺也明白——
萧玉随这是把自己当做需要呵护在羽翼之下的幼鸟了,只想教她保护好自己,却不想让她分担什么。
这很好啊。
被保护很好,做无事可愁的米虫也很好。
然而,方渺却总觉得心里有股气儿怎么都顺不下去,于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罕见地将手机束之高阁,埋头翻遍了那些玄门书册,还很不疼惜地在上面做了笔记。
书嘛,就是拿来用的。
除此之外,她列了个清单,要了一堆画符的材料,按照书上所教的,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