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垂下眼睑，“去澳洲，打算过去学点东西。”
“挺好的，要去几年，什么时候回来？”沈晓君随意问道。
叶飞扬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两三年，也许……就不回来了。”
沈晓君看向她，她正抿嘴对着自己笑，这笑里面有苦涩，有释然，和她刚才的张扬与骄傲完全不同。
“你……”
叶飞扬笑着长叹了一口气，“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庄岩没戏了，我……放手。”
第239章 心事
“我……放手了，放他自由。”说出这句话时，沈晓君能感觉得到叶飞扬的怅然若失。
沈晓君还记得上次见她时，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哪怕一辈子不结婚，她也要和庄岩谈一辈子的恋爱。
她说，她这辈子认定庄岩了，只想和他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的脸上虽然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但她对庄岩的感情是坚定的，不像现在，她好像已经完全的放弃了，那段感情已经成了过去式。
这种放弃并不是因为她不爱庄岩了，沈晓君能看出她的不舍，也能看出她说这些话的认真。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叶飞扬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的笑了笑。
“想起我以前和你说的傻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沈晓君摇了摇头，“不好笑，我理解。”
“谢谢。”叶飞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从嘴里入口，一直蔓延到心口，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泡到了咖啡桶里一样，浑身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她摇了摇头，甩掉脑中这让人生厌的情绪。
又拿起了方糖，往杯中连着丢了好几颗。
沈晓君也没问她为什么，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
“我去见了他的妈妈……”
叶飞扬突然开口，见沈晓君看向她，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果然，再多的糖，也没有办法让心里变得甜起来。
“她很温柔，很和蔼，很慈祥，并没有因为我是破坏她婚姻的第三者的侄女而对我恶语相向，也没有因为我的不请自来露出半分不满，她好像一直在等着我……”
“我去见她的目的本来是想让她同意我和庄岩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我自己要离开庄岩。”
“那天，我们聊很久很久……”
“她说，她知道我和庄岩的事，知道我就是庄岩的初恋，知道我们的久别重逢……”
“她说，这么多年，她只有两次见到过庄岩特别开心，一次应该是庄岩和我在一起了，另一次应该就是我们再次在一起。”
“晓君，她并没有一上来就反对我们，而是告诉我，她认可我们的感情，但是她没有办法忍受一直面对我，她和我说了很多年以前的事，她和庄岩的爸爸的感情，还有我小姨……”
“我以前听到的都是家里人告诉我的，或者说想让我知道的，站在她的角度，现实更加的让人不堪，她把当初的遭遇剖给了我看，我那个时候突然特别的恨我小姨，真的……”
“她说了她带着庄岩回到娘家生活的所有事，她说那是一个弃妇带着儿子在闲言碎语中艰难生存的故事……”
“我知道了她的往事，我心疼庄岩，我也心疼她，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妈妈。她问我，如果我是她，我应该怎么办？”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如果庄岩……如果我和她经历过相同的事，我想我应该不想活了吧！”
“最后她告诉我，我可以和庄岩在一起，也可以和庄岩结婚，我们本来也不是非得得到她的嘱咐和认可，但她有一个条件，就是永远也不要去见她……”
“那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我想了很多，很多，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去问了庄岩，在他那里我没有得到让我安心的答案，我把我的困扰告诉了我的妈妈……”
“你知道我妈是怎么说我的吗？”她问沈晓君。
沈晓君摇了摇头，她可能猜到了。
叶飞扬笑得苦涩，“我妈说，我不善良。她问我，为什么要去伤害庄妈妈？天下男人这么多，我为什么非庄岩不可？她说我和我小姨的爱情观有什么分别？都是在伤害别人，说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往庄妈妈身上插刀子！她让我离开庄岩……”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怕，原来我的爱情，是踩在庄妈妈身上的尖刀，并不是简单的认可不认可，同意不同意，我自以为的深情并不能感动任何人，反而是在伤害别人，没有人会祝福我们……”
叶飞扬长叹一声，“我出国，说是去学习，其实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去一个可以逃离这里，离庄岩远远的地方。”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我也受伤了，我也很难受，可是没有人在意，也许大家还会拍手叫好，谁叫我自作自受呢。”
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甜的发腻的咖啡，就像是在喝能够一醉解千愁的酒一般。
“咳咳！”叶飞扬被呛得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眼里泛起了泪花。
沈晓君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叶飞扬接过，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是不是很傻？很坏？”
“没有，只是命运弄人。”坏倒不至于，傻是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