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没放松过的赤尾浑身紧绷，认真点点头：“好的，谢谢您的提醒。”
这种严肃伪装可能维持得了几次，后面还是会被精明的人看穿, 希望她们能快速成长到能和别人有来有回谈判的时候吧……
总之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前进，稍微放下心来的龙忆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白瞳身上。
这个小姑娘从醒了后就一直很老实, 但就是因为太过老实, 让龙忆很拿不准她究竟在想什么。
按道理来说, 她这种性格的人都很容易被蛊惑，同时情绪不够稳定，能很容易看出她的内心想法。
不过比起去揣测，龙忆还是选择直接问她以示对她的尊敬。
——就算问不出来什么, 也能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她内心的情绪。
这么想着的龙忆一屁股坐在了白瞳旁边,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 那蛇头小姑娘就先轻声问道：“您是全能的吗？”
突兀被这么一问，龙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反射性问道：“全能？你指的什么？”
“知晓万事，掌握万物……”
白瞳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明明没有去到什么地方，却能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明白藏在黑暗中的潜规则。”
“弱小来源于无知，只要我知道很多东西，是不是就能变得强大起来，不再惧怕任何人了。”
看着白瞳有些魔怔的表情，龙忆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追求力量到疯魔的表现，没有被其话头带着走，只是问道：“神给你许诺了什么？”
听到龙忆冷静的提问，白瞳表面上看上去终于冷静了一些。
她本以为自己做出了几乎算是背叛行为之后，至少会因为这事儿被不停讽刺，甚至直接被杀掉。
——毕竟兽族是个看不爽谁就会想要杀掉她的暴力族落，被绑走后白瞳对自己的死活已经不抱期望了。
但龙忆一直没有动手，甚至还带着她前往人族，看了很多新鲜的事物。
就算是神魂在体内告诉她，这些事情都很普遍，祂可以提前告知世上的一切。但对于白瞳来讲，只有亲身体验到看到，才能算是真正知晓它。
“祂没有许诺我什么，但是告诉了我很多有关这个世界的事情。”
看着龙忆露出微妙表情，白瞳自己苦笑了一声：“听上去我很蠢是吧，献出了我的身体，但却换来这种毫无用处的能力，明明这些事情是我自己去探索也能得知的。”
龙忆摇摇头，她现在倒是没心情嘲讽对方，只是通过白瞳的话，开始思考神究竟有没有能力赐予兽族“神迹”了。
触神柱，触碰过后能获得神赐予的力量，按照赤尾她们所说，神给予的奖赏要不是能变得更强大，要不就是变得更聪明。
但是这些提升都是无法用肉眼看出来的，变强可能还能感觉出力气变大，但变聪明又从何得知？
神真的给她们奖赏了吗？
还是说这只是全知的神看透了未来，直接告诉她们未来会最擅长什么？
这个问题除了神没人能回答她，于是把这点疑惑按下，龙忆摇摇头看向白瞳：“每个人最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有些人的强大因为力气大，有些人的强大因为掌握信息差而运筹帷幄，无论如何，找对适合自己的方法最为重要。”
说完这段话后，看着低头思索的白瞳，龙忆迟疑了片刻最终开口：“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不等对方开口，她猜测着白瞳的想法轻声问道：“不满意神给你的奖励，所以后悔了吗？”
白瞳浑身一僵，被看穿的一瞬间是羞恼，但接着，她就明白自己没必要做无谓遮掩，越是遮掩越是低劣，反正她已经是个糟糕的墙头草了。
“是的，因为那些消息并不特别，我能从各种地方自己挖掘出来……而且当我亲身去感受时，发觉和祂直接告诉我答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似乎想要描述出那种差距，“祂告诉我烤制后的食物会比较美味，但是却没说明烤焦的东西依旧糟糕；祂说着天气冷会让人手脚发僵，但却没说冻僵的同时还会让我疼痛。”
估摸是这几次火龙和龙忆打架波及到她了，让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沙漠小蛇感受到了南极的凉爽……
龙忆摸摸鼻子，没有打断她，继续听着她说话。
“祂说人族聪明并且骄傲自大，但她们明明愿意耐下心听取兽族的意见。祂还说你是最邪恶的存在……”
说到这里，白瞳看向龙忆，而龙忆一点也没被她冒犯到，反而赞同地点点头：“这倒是没错呢！”
“……总之，你又是唯一一个能够帮我的人。”
白瞳轻轻摇头，语气里混杂着一丝惧怕：“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有个人不停地告诉着你周遭的一切事情，但那不一定是正确的。”
“就像是火龙大人告诉母亲不要去触碰触神柱，而母亲又告诉我不要去碰它一样……我都没有真正地碰过，我的命运就被定下来了。而祂现在就像过去的母亲，强行给我灌输着这个世界，那样的我不会再是我了！”